放低了一个长辈该有的高姿态,语重心长地说,“等找回和悦,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她仍然是你的女人,可以随便出入贺家。”
贺天拿过结婚证,看着红色背景上笑意盈盈的女人,她已经是他贺天的妻子了,这半年多,她浑然不知。
盯着她那双清澈的水眸,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和悦真是那个凶手的后人,他该怎么办?
老爷子不是武断的人,他做事,向来是有根有据的,这样的推测十之八九。
果然,贺森从身后的书架里翻出一张青年男子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二十岁出头,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与和悦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就连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也是十分相似的。
照片的右下角写着申敬方。
此人与和悦,俨然一对父女!
捏着结婚证的手指在用力,似要捏出一个洞似的。
他真心实意地待她,给她金钱与地位。
为了她,他收起了自己的风.流本性,甚至改变了自己一贯暴躁阴狠的行事作风……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五年前,就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纽约的车祸就是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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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四方方的小屋,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长明灯,没有窗户,只有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天花板,一扇油着白漆的铁门,是唯一通向外面世界的出口,冷冷的触感,没有一丝温度,从手指尖凉到脚趾尖。
和悦在这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几百遍,从刚开始的焦虑不安,到现在的麻木不仁。
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临摹的粗糙的八骏全图,落款是敬方岁捌,于冬叶说这幅画是她的物品,可在贺天爷爷的书房里也有同样一幅八骏全图,而那幅才是真正意义的临摹之作,于冬叶的这幅,只不过是个复印件。
在这儿,没有虐待,也没有山珍海味,只有普普通通的一日三餐。
小腹有一点点微微地隆起,算起来日子,她被关在这里已有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贺天会不会结交了新欢?会不会把她忘记了?
房门从外面打开,接着又被外面的黑衣男子锁住,于冬叶拎着食盒走进来。
“开饭了,今天给你炖了只鸡。”
她打开了保温桶,香喷喷的鸡肉味扑鼻而来。
和悦坐过去,看着这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精致的粉黛遮住了她脸上的雀斑,紫红色的口红娇艳欲滴,闪亮的耳钉每天都不重套,不算昂贵的包臀连体裙贴在她性感的身体上。这样的女人可谓是优雅风情的。
呷了一口汤,和悦皱起了眉头,“你没放盐。”
“是吗?”于冬叶尝了一口,无所谓地说,“吃不死人,将就一下吧。”
和悦已经不止一次吃到这样淡而无味的食物了,若是放了盐,倒令她感到奇怪了。
于冬叶每次来,都是将饭菜放下后就离开了。
这次她却没有离开,而是定睛看着和悦用完了晚餐。
“我的三根手指好看么?”于冬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和悦怔了一下,凝着她的左手,摇了摇头。
于冬叶吐了口烟雾,风轻云淡地说,“这小拇指,是我爱的男人亲手剁掉的!”
看着和悦不敢置信的表情,她却笑得像朵妩媚的花一样,提起和悦的小下巴,盯着和悦的眼睛好像要钻进那汪清澈的湖水里似的。
和悦被于冬叶看得起了一身鸡皮,挣脱她的手,哼了一句,“你一定做了什么坏事,否则一个男人何故要伤害一个柔弱的女人?”
“贺天为你伤害过别的女人么?”
于冬叶的话令和悦陷入了沉思,董萱算么?贺天让高远枪杀了她……
可和悦不希望贺天如此嗜血!
片刻后,和悦苦涩地笑了一下,“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于冬叶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嘲弄地说,“我的无名指就是因为你而被削掉的。”
和悦又怔住了,柳眉深锁,想到了被卖到暗夜的那一回,她当时被贺天蒙着头,那些血腥的场面,她没有看到。
她伸手触上于冬叶那半截手指,愈合的伤口处的肤色,明显比别处深些,好像能感受到手指掉落的瞬间钻心刺骨的疼!
“好了,不扯淡了,我该送你上路了。”于冬叶抽回手,站起身,看了眼奢华炫彩的腕表。
“你现在要杀了我么?”和悦惊喊一声,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细,白希的小脸更加苍白,心脏突突地跳动失了原有的节奏。
她冲到门口,使劲地拍打着门板,
她不能死,她已经是个准妈妈了,为了孩子,她必须活着!
身后,于冬叶像个男人一样用身体抵着和悦的后背,扯过和悦曲卷的头发,凝着她煞白失色的脸,声音阴恻恻的凄然入骨,“不想死么?可惜,那鸡汤里,我放了毒药!”
来自头皮揪扯的疼痛慢慢麻木,身体轻如鸿毛飘向了云端,漆黑的夜空中了无星辰,贺天一张痞气魅惑的脸在冲着她笑,他的薄唇缓缓地动着,似在喊——和悦!和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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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头灯打在女人白希而又红润的脸上,那丝丝滑滑触觉传进男人的感官里,如同品尝着罂粟般愉悦人心,樱红的唇瓣如绽放在黑夜里的粉红玫瑰花般,诱人、诛心。
拂过女人紧闭的眉眼,那黑密卷翘的睫毛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清澈澄净的眸底望眼欲穿却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