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再见。”他十分满意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安心往外走。
“外面还在下雨,你要走到校门口还有很远的距离的,伞你带着吧,改天还我。”
“那你呢?”
“我走过一段路就到林荫道了,那边避雨很好的。”
“不行,陈汐,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这下他有机会将这个小女人送出图书馆了。
“可是我金融学这章习题还没做完。”
“做什么做!你都在这一天了,跟我走!”
他强制的带她离开了图书馆,期间一直钳住她的手腕,把她锁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以防她淋到雨,陈汐红着脸,低着头,感受着他有力的手臂保护着自己,一路回到宿舍的时候,她身上是真的一点都没沾到雨。
“明天周末你回家吗?”站在宿舍楼门口,顾宇豪先开口。
“嗯。”
“我去你家还给你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想起自己那样的家,陈汐不知怎么,慌忙的将话连说了两遍,脸还有些微红。
“如果明天下雨呢?”
“…”陈汐沉默着,有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只要一想到顾宇豪看见自己的家,看见自己是多么狼狈,她就觉得丢脸。
从小到大陈汐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家境,因为她都习惯了,可是这一次,偏偏他知道自己就会觉得不舒服。
“那伞下周还给你。”他一眼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但没有看出陈汐的要面子的那点小心思。
“嗯。”
临走的时候,她看到他的半边袖子都已经湿了,最后,他多不情愿,还是拿着陈汐粉色伞消失在雨幕中。
宿舍。
“陈汐,你明天回家吗?”
“嗯。”又到了周末,舍友也在收拾着东西。
“一起回吧。”
“嗯。”她无心的回复着,满脑子都是顾宇豪刚才有温度的手臂紧紧保护着自己的样子。
告别陈汐的顾宇豪打着小粉伞,懊恼的想为什么这伞这么小,一路跑着到了车里,他的发丝已有些沾湿。
全湿的伞弄得车座湿哒哒的,杨秀美马上吩咐自己的孙子,“快把伞放到后备箱去。”
“就放这吧,我没事的。”顾宇豪固执的将伞放在身边,裤子也沾湿了不少。
杨秀美看了看那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把晴雨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它的颜色,顾宇豪从小接受主流审美教育,是定不会用这样粉色的伞,那这伞的主人…
她看着自己孙子一脸温柔,满意的笑了笑。
一场雨过后,整个城市都焕然一新,无尽的黑夜被点亮,尤其是很早就升起的太阳,让这个周末格外清新。
只有在梦里,陈汐才笑的最无忧无虑,最灿烂,那让人炫目的笑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不巧这里有人看不惯。
“陈汐!陈汐!你这个小丫头,你快起床!”一阵暴躁的叫喊,将沉睡的陈汐硬生生的从梦里拉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睛,又是这个小房间,同样的天花板颜色,同样的家具摆放,还有早上熟悉的这个小祖宗。
“怎么啦?”她摸摸小家伙的头,却不愿意坐起来。
“陈汐,快点做饭给我吃,我饿了。”小小年纪的他直呼她的姓名,语气并不是撒娇,也不是哭闹,而是命令,那刻薄的语气不知是跟谁学的。
“好。”陈汐无奈的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小家伙已经光着脚又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她再次定神环顾四周。
这就是她的“家”,也不能说是她的。
记忆再次回到一年前,人民医院的那个冰冷的夜晚。
那是一个的冬天,因为那一年的雪较往常几年下的尤其多,陈汐很清楚的记得年份,过完春节不久的一家人,却遭遇了不幸的变动。
医生刚刚签了死亡通知单,陈汐的姥爷在病痛的折磨中离开人世,人的生命总有尽头,老人家终于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两脚一蹬便去了极乐世界,留下这一堆的俗事给自己的儿女,全家都处在悲痛中。
“陈民,你们一家也在老爷子家住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搬出去啊?”陈汐的舅舅先开了口,小心的质问着自己的父亲,一旁的陈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是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想着财产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