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眼望远处,喃喃道:“施心施心,真好听的名字。”神情迷茫,似乎在幻想着什么……
施心听他这么一说,满脸羞涩,转身走到施夫人身旁坐下,脸朝别处,不敢看他。
施夫人却冷笑道:“阿呆小和尚原来一点都不呆,花言巧语满嘴胡言,尽喜欢调戏小姑娘,难道在庙里你师父便是教你这些么?”
阿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和尚只说心中真言,不敢撒谎,何来胡说八道之一说?”
施夫人道:“小和尚,你即入沙门,应该在庙里好好呆着吃斋念佛,何必离开那清净之地,步入红尘,受十方之苦?”
阿呆道:“善哉善哉,世人多苦多难,佛门清净之地只能让小僧心怀慈悲而不能解救世人之苦难,是以小僧才辞别师父,步入红尘,盼在苦难中寻得普度众生之妙音。”
施夫人哈哈大笑,笑声听来十分讽刺,阿呆道:“施主有何可笑?”
施夫人道:“我笑你愚蠢。”
阿呆垂眉敛目,一心灵静,缓缓说道:“世人笑我太愚蠢,我笑他人看不穿。”
施夫人注视阿呆半响,才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去拯救世人苦难?”
阿呆一怔,随即说道:“施主说的是,既然你二人已脱离危险,小僧便要重新踏上旅途,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自会在相见,望施主平平安安,小僧告辞。”目光向施心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等他下了山去之后,施心才问道:“奶奶,你为什么要赶他走?”
施夫人道:“奶奶什么时候说让他走了?是他自己要走,要走的人怎么留得住?”
施心看着阿呆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施夫人何等利眼,察言观色,已看出了她的心事,说道:“怎么,难道你看上了这么一个邋遢小和尚?”
施心脸一红,垂首不语。
她在奶奶面前从来不撒谎,向来心中有什么事,便会毫不隐瞒的跟她说。但这次却有些不敢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阿呆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有时候爱就是一种感觉!
——一见钟情也是这样的感觉!
施夫人看着她,目中充满了怜惜和慈爱,温声道:“傻孩子,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好,偏偏爱上一个和尚。”
施心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红着脸说道:“奶奶,什么是爱?心儿不懂。”
她确实不懂。
她虽已十六岁了,但对于爱,却是十分模糊。
施夫人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潮,目中却又充满了一种对某件事的悲哀,说道:“你长大之后,自然就懂了。”
施心道:“就像奶奶跟爷爷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就是爱么?”
施夫人目中含着幸福的笑意,柔声道:“是的,心儿,你长大之后,如果爱上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但千万不要像你妈妈一样,找个像你爹爹那样没心没肺的男人。”
她突然叹了口气,目中含着无限慈爱,脸上表情却又显得十分无奈,伸出那干瘪、粗糙的双手,握住施心的手,接道:“奶奶不可能永远陪着你,总有一天会像爷爷、妈妈一样离开你。将来你一个人一定要学会坚强、学会**,学会一个人勇敢的面对困难。”说到后面,声音已有些哽咽。
施心似乎被她的悲伤感染,目中含着泪水,道:“我不要奶奶离开心儿。”
施夫人叹了口气道:“心儿,你现在已算是个大人了,有些事你应该明白,人总有一天会死的。”
施心道:“可不可以不死?”
施夫人目光盯着远方,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死亡要来的时候没有人能逃过。”
是的,当死亡要来的时候,没有人能逃不过。
没有人,绝对没有人!
施心倒在施夫人怀里睡着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施夫人俯首看着她熟睡的脸,十分哀伤的叹了口气,右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要你跟着奶奶东奔西逃,你……你实在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施夫人是一名修剑者,而且已达到剑芒四段的境界。她有一个丈夫,也是一名修剑者,修为比她更高,有五段剑芒的境界。
夫妇二人年轻的时候,郎才女貌,女美男俊,实是天生一对。
他二人手中有两把黑白宝剑,丈夫拿的是黑剑,她自己拿的是白剑。两人十分恩爱,不管到哪二人都是形影不离,遇到敌人的时候总是双剑合璧,同心同力,对抗敌人。
故此在这九州之上闯下一个名头叫:“飞燕双剑”。因为她丈夫叫施一飞,而自己的芳名叫苏燕,飞燕双剑便是因此而来。
二人剑法造诣极高,他夫妇曾自己创出一套“双剑合璧”的剑法,此剑**过很多修仙高手和修剑高手,却从未败过。
可见这一对伉俪不仅修为上极有天赋,就是才智上也极有过人之处。故此在年轻的时候已名扬天下,当时二人在修剑界和修仙界名声极响亮。
他二人为人处事十分正直,对朋友也坦诚以待,从不与正派之人产生矛盾,故此二人不仅名声大,还受很多人尊敬。
直到施夫人身怀六甲,夫妇二人才过起了隐居生活。
那时候真是年年是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