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断地从云怀瑾的脖子涌出来，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困惑又悲伤地看着顾徽音，他是第一次在顾徽音的眼中看到如此冷漠无情的神色。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让人告诉她，等他将一切都解决了，一定会给她解释，并且将她风风光光迎进宫里的，她……这么不相信他吗？

“小……”云怀瑾想要伸手再抱她一下，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在她冷漠的眼神里，他无声地倒在地上。

就在云怀瑾断气的瞬间，顾徽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身体，她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小顾徽音自己用匕首自尽了，她倒在云怀瑾的身上，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

顾徽音的神识被冲散，恍恍惚惚之间，她仿佛还看到云怀瑾另外一个人生的结局，他没有被小顾徽音杀死，而是成了大梁的新帝，并且在二十年之内平定了战乱，是历史上难得的明君。

他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天下大乱因为他被杀而久久无法得到平息，受影响的是整个天下的百姓。

砰——

顾徽音的神识被弹了出来，她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没有醒过来的云怀瑾。

居然是她亲手杀了云怀瑾！

难怪她再也伤不到他，天道根本不会容许她再改变云怀瑾的命运。

但，就算杀了云怀瑾，也无法让顾徽音心口的愤怒得到半点纾解，白氏和其他人的死太惨烈了，就算不是云怀瑾亲手杀了她们，但一切还是跟他有关系。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接近利用小顾徽音，顾家和白家就不是这样的下场。

他就算在后来爱上小顾徽音，那已经没有用了，他是刽子手，这是事实。

顾徽音抹去云怀瑾今晚看到她的记忆，转身走出房间。

苦竹还在她的结界中无法动弹。

“怎么样？”阿宠跳到顾徽音的怀里，期待地看着她。

顾徽音抬手将苦竹的结界解开，同样将他的记忆抹去了，这才抱着阿宠回去。

“云怀瑾都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阿宠迫不及待地问。

“不算是他做的……”顾徽音皱了皱眉，“但跟他脱不了关系。”

阿宠问，“什么意思？”

顾徽音便将自己进入云怀瑾的记忆之后发生的事情，“……到了后面，我的神识已经被小顾徽音吸引，看到的都是她经历的，大概我这个身体里面还有她的一缕神魂记忆，反正云怀瑾死得活该。”

“这应该是那个什么云绯红背着云怀瑾干的吧？”阿宠问道，“这么说来，大仇人应该是云绯红，不算是云怀瑾啊……妈呀，要不是你强行进入人家姑娘的身体杀了云怀瑾，他根本不会死啊，你把他的命运给改了！难怪天道要劈死你啊，云怀瑾如果是注定平定战乱的明君，那你影响的是整个凡人大陆的气运，啧啧，真了不起啊你，”

顾徽音心烦地叫道，“闭嘴吧！”

阿宠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杀了就杀了，他也不无辜。”顾徽音没好气地说，“我要把云绯红给找出来，云怀瑾现在还什么都没做成呢，云绯红别想再有机会伤害顾家和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