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呼一声松开手,一人踉跄跌坐在地,一双水灵俏眸巴巴望来,有羡慕,有不甘。
西府的马车过不去,两辆东府下人用来采买的马车拦在路中央,东府女郎的马车走远了。
陈薇拍着胸口,“箩姐姐,你胆儿可真大。”
“嫡庶分明,懂不懂?她一个庶女,岂能与我们比。”
陈箩一说话,突地忆起陈薇也是庶女。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陈薇虽是庶女,却得荣国府上下看重。
陈薇尴尬地将脸转向一边,当作没有听见。
陈箩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薇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紧,你说的是实话。”
她是庶女,永远也改变不了。
姐姐说过: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只是她够优秀,就会有人忘掉她是庶女的身份。
王园。
李夫人亲自送嫡长女在大门外候着。
银侍女比自家女郎还兴奋,一直站在马车外头张望,“夫人、大女郎,是荣国府的马车,永乐郡主来了。”
李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今儿入社的不止你一个,你照着我之前教你的做就好,你在书画会,身份不比旁人低,也莫要害怕。”
李倩低垂着头,时不时地应答一声。
陈蘅的马车最先停下。
杜鹃问道:“李大娘子可到了?”
李夫人挑起帘子,笑盈盈地道:“今日有劳永乐郡主了。”
陈蘅冲李夫人母女点了一下头,“李大娘子,你随我来。”
王园西大门处,两个侍女问道:“出示帖子!”
书画会的成员都会有一个帖子,上面写有他们的名讳、出身,一旦辞社,就会交还帖子,由书画会社长当着众人的面亲自销毁。
陈薇拿着自己的帖子,侍女瞧了一眼:“陈氏阿薇,请进!”
桃子捧着一个盒子,里头装的是笔墨纸砚。
黄鹂提着一个包袱,里头是陈薇的备用衣衫。
陈蘅拿出自己的帖子,道:“我是陈氏阿薇,秋季赛得了第一名,有五个引荐贵女入会的名额,上回引荐了一个,今日要引荐四位,这是我要引荐的人。”
“与社长、副社会递过引荐陈情帖了么?”
“昨日上午就送来了。”
看门的侍女望着另一边,“使人去问一下罢。”
一个半大的侍女领命。
“劳你稍等片刻。”
不多时,崔女郎带着几位贵女到了,“刚才还有女郎提到你,快请进来。”
陈蘅道:“且照了规矩来。”她拉了李倩道:“这是李氏阿倩,尚书令大人的嫡长孙女,现十四岁。”
崔女郎道:“李氏阿倩,带着你的两名侍女进来,稍后会有拜社仪式,你先准备一下。”
李倩应了一声。
陈蘅又介绍道:“这是我族姐,颖川陈氏阿筝,今岁十五。”
行了个福礼,陈筝带着自己的侍女进入。
“这是我族妹,颖川陈箩,今年十三岁。”
陈箩学着前面两人的样,行了个礼进入。
崔女郎几人的视线落在冯娥身后,冯家的马车里还有一个少女,依旧是冯娥的妹妹冯嫦,早前想着许是有多余的名额,她就求着陈蘅也进去。
谢女郎道:“阿蘅,怎么商贾女也来了?”
“这是冯氏阿娥,都城人氏,今岁十六。”
宁王府大郡主见到李倩进入王园,愕然之后,突然明白今日不是季赛日,只有季赛日才会有不是成员的贵女由成员朋友领着进来瞧热闹。
她听说是陈蘅引荐来的,立时就想到给陈蘅添堵,挡在门口,厉声道:“王氏书画会,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这是南晋贵女的书画会。”
陈蘅既然认同了冯娥,就不许人羞辱她,朗声道:“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宁王府大郡主道:“陈氏阿蘅,你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崔女郎明了陈蘅的意思,所谓的贵女,往前追溯几代,除了都城四大世家,其他贵女祖辈操的也是贱行,还有的是曾祖、高祖是贱业。
她们怎么能瞧不起冯娥?
“当初王氏开设书画会,在设下考校的惯例之时,又开了才华过人者可引荐的先例,你们可知为何?”
谢女郎道:“这是为何?”
崔女郎沉吟道:“这是想着,给非权贵世家门第的女郎一个机会,也给一些虽才华欠缺,但品性高洁的女郎一个进入的机会。”
陈蘅道:“冯娥非权贵世家的女郎,但我相信她品性高洁,若有人不信,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她牵住冯娥的手,大踏步往西门入走。
宁王府大郡主挡在门口,陈蘅刚伸手,就见她立时退避开来,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外头。
陈蘅一脸疑惑,正在思忖大郡主那惊惧的眼神是何意,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阿蘅,好些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了!”
原来,是因为袁东珠!
袁东珠如离弦的箭,一把抱住陈蘅,“可让我想坏了。”
有一个像镇邪神般的女郎做朋友,真不错,至少想找岔的大郡主见到袁东珠也得避让。
慕容慬冷冷地问道:“你不要美颜膏了?”
“美颜膏配好了?”
“你们大司马府送的药材,也只够得两瓶美颜膏。”
一瓶二十金,那些药材可不值这价儿。
袁东珠笑道:“朱雀,有劳了。”
慕容慬掏出两只瓷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