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娥与自己的侍女打了个眼神,侍女明了,走近燕儿,介绍起各家的掌柜。
陈蘅给酒楼赠送了一柄上等好刀,这是官制好铁,外头难得一见她给豆腐铺子赠送了能制出更豆腐的方子又给饯果铺赠送了秘方
陈蘅除送刀、字等物,其他的秘方、方子皆是冯娥预备的。
“冯氏阿娥是你们中的大管事,亦是我信任之人,往后你们遇到难处,可寻冯大管事相商。你们的背后是荣国府,本郡主会庇护你们,但同时也不想你们欺凌弱只要你们堂堂正正地做人,大大方方地做生意。”
众人都得到心仪的赏礼,没有不高兴了。
又坐了一阵,陈蘅道:“今日有劳你们跑一趟,且都散了。金掌柜、钱掌柜留下。”
有人揖手恭喜二人。
二人脸上洋着笑意,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但凡行商久了,就没有不想改换门庭的,不为自己,只为会后人。
陈蘅道:“我想问你们,你们打算如何治理永乐县?”
金掌柜没想过,他就是一商人,开酒楼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子孙才决定做官的,就主簿的那点俸禄,还不如他一天赚得多。
钱掌柜侃侃而谈,从发展农耕,鼓励猎户到森林行猎,又说要把北疆的难民引入永乐县落户,将他们安顿在离森林最近的地方,一步步将森林开荒成良田。
金掌柜神有鄙夷。
慕容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冯娥却知道:后世的永乐市没有森林,而是有千年历史的古城。百姓人口极多,那一带的男女直至在后世都是出帅哥美女之处,不少影视巨影就来自那里。
慕容慬早前就没想过二十七家商户里会有能人,可这位钱掌柜倒不是胡言乱语,在增加人口,安居百姓上还真有一套他自己的想法,不像那些不事生产的书生,处处都很务实。
金掌柜挂着自家酒楼的生意,寻了个“家中有事”的由头先行离去。
钱掌柜说到晌午,陈蘅留他一处用了午饭。
分别前,陈蘅道:“你想在年节前赴任,还是年节后赴任。”
钱掌柜揖手道:“郡主,属下以为,当年节前赴任,只是不宜马上上任,属下想到永乐县了晓民情。”
陈蘅道:“支他一千两银子,作为他在永乐县安家所用,你既不急着赴任,文书我稍后再给你。”
冯娥取了一千两银票递给钱掌柜。
钱掌柜想要推辞,可自家连一百两银子都筹不出。
“自晋玄帝后,各地不太平,你若前往永乐县,需得小心些。”
他离开都城,暂不准备带上妻儿,就他一人去永安县,扮成寻常百姓即可,中一路不太平,可山贼们总不会抢他这个“货郎”,对,他就是准备扮成“货郎”。
“荣国府管事莫松已前往永乐县,在县城东南方置了一处宅子。你若有事,可与他递话,我会告诉莫松,你是我引荐之人。”
“谢郡主!”
陈蘅又叮嘱道:“将家里人安顿好,接手铺子之人引荐给冯娥。”
“是。”
钱掌柜告辞离去,心情大好,他祖上原是官宦世家,他能入仕,就算是县丞,也是又离祖上荣光近了一步。
陈蘅离了永乐别苑,坐在车辇里,经过大兴街时,只见几个大户人家仆妇模样的人聚在一处胭脂水粉铺子前大骂:“冯娥不要脸!冯家不要脸,抢了永乐郡主自创的柳书说是她自己创的,不要脸!”
“啊呀,我听说冯娥的妹妹冯嫦在宁王府宴会上被人剥了个精光,啧啧,没羞没皮的,她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宁王府送帖子,送到了冯宅。
冯多金好几日没见到冯娥,冯嫦觉得机会难得,自己带着两个庶妹去参宴,不想就遇到这种事。
陈蘅喊了声:“停车。”
她下了马车,看了看胭脂水粉铺子,“冯记胭脂铺”,字还算公正,不算好,也不坏,中规中矩。
仆妇尖着声音,“你是谁?”
有人看着陈蘅的马车,“是永乐郡主!是永乐郡主”
不知是哪个少年叫了一声,立时有人云集而至。
今日的陈蘅衣着既不奢华也不素淡,穿着一袭湖色绣兰草的冬裳,头上戴着一套南珠头面,贵气又不失清丽,不多时,周围就聚了无数的人,多是年轻郎君,个个伸着脖子看。
“柳书乃是冯氏阿娥所创,我是瞧中她的才华方引荐她入王氏书画会。”
她坦然而大方的道破。
一个仆妇道:“永乐郡主才华横溢,冯娥就是一商贾女,她哪有这等才华。”
“寒门士子刻苦可成为尚书令冯娥用心研究诗词书法,方能创立柳书,写下咏海棠的妙诗。我个人也是极喜欢这首海棠诗的,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真真令人回味无穷。”
南晋历史上有寒门士子入仕一路做到尚书令,名留千古的贤臣。
不远处的茶楼上,王灼立在窗口,看着落落大方的陈蘅,她的才华令人欣赏,更让人赏识的是她的气度与大方。
陈蘅道:“你们都散了罢。”
她看着周围聚着的人群,“有劳各位让道。”
人群退到街道两侧,陈蘅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果子、蔬菜、梅花自车帘上砸了进来。
慕容慬看着这飞进车内的东西,南晋人就这爱好?看到美貌的女郎,郎君公子们丢花果若有好看的郎君,女郎、娘子们也砸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