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斗嘴时,门口传来银瓶儿的声音。
“哎,你先等等,我去同姐说一声。”
封绍宇兴冲冲地跑进后院,扯着嗓子喊道:“大当家的!你让我查的那个村夫我查出来了!”
柳如盈眨了眨眼,问道:“表妹,外面那个人……在说些什么啊?”
阮思的脸色微微一变,金铃儿嗤笑道:“表姐不单心宽,管得也宽,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呗。”
银瓶儿快步走进房,一见柳如盈也在,忙着转身出去拦封绍宇。
但封绍宇已大步来到门口,隔着湘妃竹帘大声道:“要不要我明日就跟着他上山去?”
阮思睨了柳如盈一眼,扬声说道:“今日我家中有女客,不便招呼你留下来说话,你先回店里去吧。”
银瓶儿忙出去推他说:“我家姐的表姐来了,正在里面吃茶呢,你快点走啦。”
“好好好,姑娘你别推我啊。”
虽是满脸的不情愿,但封绍宇被银瓶儿一推,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
里间,柳如盈的眼珠转了又转。
“表妹,你已嫁为人妇,还和外男有什么牵扯。要是被人看到了,怕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阮思耐着性子说道:“让表姐担心了。他是我请的伙计,前些日子我托他去办事,今日来回我一声。”
柳如盈一脸讶异地问道:“你开了铺子不成?怎么还请了伙计。”
金铃儿没好气地说:“那是晏家的铺子,老夫人疼我家姐,这才交给姐打理。”
柳如盈不理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阮思。
阮思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开间茶肆,赚几个铜板补贴家用。”
“哦?”柳如盈半信半疑地说,“那刚才那个伙计说的又是什么啊?”
金铃儿刚想堵回去,阮思朝她使了个眼色。
阮思道:“我以前在钟家喝过六安瓜片,茶叶倒也罢了,那泉水的水质极佳,又新鲜,我便记下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柳如盈。
“这不,我请伙计去村子里打听,看看有没有专门背水下山的村夫,想跟他商量能不能送些水来。”
柳如盈垂着眼睑,娇笑道:“我还当多大回事呢,你直接让你家伙计上山去挑啊。”
阮思笑了笑,说道:“山里几百几千个泉眼,我又不知他从哪里挑的水。”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柳如盈起身道:“耽误你半日功夫了,我这便走了,待会吃了饭我出去走走。”
“表姐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要我让金铃儿陪你去?”
柳如盈冷笑道:“你那丫鬟脾气大得很,我可请不动她。再说,就这县城也不至于走丢了。”
阮思和金铃儿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柳如盈走后,银瓶儿回来了,低声道:“也不知这表姐听进去多少。”
“随她吧,反正坐不住的,不止她一个人。”
刚才,阮思把真话假话穿插着说了一通。
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捉摸不透。
她想着,便是钟二爷听了那番话,也会有几分犹疑不定。
但钟二爷何等精明,阮思决定,要趁他还未察觉自己的真正意图,尽快查出山贼老巢的所在。
“金铃儿,”阮思沉吟道,“收拾几碟菜,我们去大牢找我夫君。”
待饭食收拾妥当,金铃儿提着食盒陪阮思出门,偏偏又在前院遇到了柳如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