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东颜摇摇头。
柳如盈假作关切地问道:“姐姐嗓子不舒服么?”
晏老夫人横了她一眼,缓缓道:“这孩子前些时候受了风寒,嗓子一直没好利落。”
祝东颜没有作声,三人各自吃了会儿茶。
柳如盈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虽是病,长期拖下去可不好,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
祝东颜朝她颔首道:“谢谢妹妹关心。”
她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濒死的鸟类发出的哀鸣。
听了自己的声音,她第一个受不了,抿着唇垂下头去。
晏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回房休息。
柳如盈却亲热地挽着祝东颜,笑道:“我听姐姐的声音沙哑,像是病得久了,千万大意不得。”
她的眼睛不住地往祝东颜的脖子上瞟。
“姐姐系的这条丝帕好生精致,上面绣的是兰花吧?这材质看着像蚕丝……”
柳如盈突然捉住一角丝帕,用力一捻。
丝帕上的活结被扯开了,柳如盈“哎呀”一声,假作不慎将丝帕扯落。
祝东颜忙抬手去捂住脖子。
但已经来不及了,柳如盈看到了她脖子上那道狰狞的疤。
“姐姐,是我错了,我不知姐姐你……”
不待祝东颜责问,柳如盈早已泪如雨下,抹着眼泪直直看着她。
晏老夫人叹道:“老大媳妇,清都该换药了吧?”
祝东颜站起身福了福,转身离开了房间。
柳如盈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哭诉道:“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
她哭得伤心,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老夫人虽然觉得她爱搬弄是非,又娇气得很,但现在看她哭成泪人,心中终是不忍。
“好孩子,别哭了,老大媳妇不是爱计较的人。”
柳如盈听了,哭得更厉害了。
“姐姐性子好,不肯责罚我,我才心疼她受委屈,担心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晏老夫人叹气道:“老身年纪大了,见了你们孙辈的一哭,心也跟着碎了。”
旁边的嬷嬷也劝道:“柳家姑娘,你是要拉着老夫人陪你一起哭吗?”
柳如盈抽泣着,这才慢慢止住了泪。
“奶奶,我原先听说城里来了个戏班,热闹得很,想请奶奶和姐姐一块去看戏。”
晏老夫人摇头道:“老大媳妇要照顾清都,应是无心陪你去看戏。”
柳如盈忙说道:“那我请奶奶看戏可好?到时候点几出热闹喜庆的戏文,包奶奶喜欢。”
她说得言辞恳切,晏老夫人也不好推拒。
“老身耳朵背,身子弱,很少出门。你还是拉着老二媳妇陪你去吧。”
柳如盈的目光闪烁,笑道:“我那表妹这几日身上不方便,还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好。”
晏老夫人听了,面上一喜,犹豫着问道:“老二媳妇这是?”
柳如盈故意按下不提,在老人面前撒娇道:“奶奶陪我出去嘛,我就想带奶奶去热闹热闹。”
“奶奶要是嫌弃盈儿愚笨,盈儿明日就回桃花郡去,再不来叨扰奶奶的清净。”
架不住她的恳求,晏老夫人有些动摇,又担心她觉得受了怠慢,回去一说,连累阮家和晏家生分了。
晏老夫人对嬷嬷笑道:“我那么大岁数了,还随这些孩子去赶热闹,说出去怕会遭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