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规划起这件事来,他就越想越觉得好。
他从书院回家,自此之后他要做什么就随他自己了。可是既然是正经做一个事业,那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小打小闹,倒腾一点小商品就算了,非得找个正事儿不可。这个时候做报业,岂不是正合适?
出于这个心态,原本就和作者们编辑们颇为交好的他更加往这方面使劲儿了。各种场合,能来的都来,他这是考察人,了解业界呢!
听到唐宋有这个打算,许文华十分虚伪地笑了一下:“哟,有大志向,比唐大主编还要更进一步了。”
一家报馆的总主编听上去非常威风,因为他们的能力、对报馆的掌控力,以及人脉之类。就算是报馆的馆主,也就是背后的东家都对他们十分客气。这就像是传统行业当中的东家对待大掌柜一样,也都是各种优待尊敬。
但是,说到底就是一个打工的,再高级的打工的,难道就不是打工的啦?
说比唐宋他爹更进一步指的就是这个,办报纸的老板和总主编的差别么。
不过在许文华口中这就是嘲讽了,既然知道办报纸赚钱,是一个正火热的行业,那自然有很多人跑到这一行。生意就是这样的,有大有小,有人赚有人赔。一个普通的小报老板,在业界还真比不上三吴报馆这种大报馆的总主编。
嘴炮打了半天,唐宋懒的理他,转而和别人安利《宦海》去了,顺便考察一下有哪些不得志的作者...说不定他办报纸的时候就能用得上。
朱敏这个时候才有功夫坐到许文华一边,笑着道:“怎的,这几日见你似乎不怎么出来...有什么难事儿?”
真实的情况是,朱敏眼里许文华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平常来的大。这种情况自然让人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朋友总要关心一番,虽然一般许文华都犯难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许文华就看着面前铁丝网上面的烧肉,正在被炭火炉烧的滋滋冒油,一时发愣起来。
朱敏确实算比较关心许文华的了,还看出了他这点不同。
此时原本正在和一众作者交际的宋文静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许文华的肩膀,对朱敏道:“你不用管他,这是他正在反思自己呢,好容易遇到他许文华这般——他就该好好想想,有的时候他实在是太傲气了一些。”
宋文静也是编辑,算是少数参加了这个聚会的编辑之一。
朱敏听了这话更奇:“这是怎么说,他这人还有自省的时候?多新鲜呐!”
不过笑过之后朱敏还是得给朋友说句公道话,诚恳道:“其实他这人各种好处已经够多的了,至于傲气了一些,这又算什么?年少成名,还一捧就到如今的地位,没有自甘堕落就是好的了。乔琏先生在《宦海》里有句话说的极好,‘往往决定一人能到达何等程度的,不是起最短处,而是其最长处’,文华的将来有什么可忧心的。”
朱敏熟悉《宦海》,和作者经常交流的宋文静更熟悉,接口就道:“你这话没有说全,还有后半句呢!‘但是决定一人如何失败的,却经常是最短处’,实在是至理名言。”
宋文静指了指已经把肉烤糊了的许文华,非常不给自己名下作者留面子地道:“你道他最近为何如此反常,还不是因为乔琏先生《宦海》新出的内容。”
朱敏实在弄不懂这里头的因果关系:“这是为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他许文华自来自视甚高,何曾把别人放在眼里过!如今乔琏先生新篇,自从罗萍萍登场起,他就像是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闷棍——咱们说句私密话,读者不见得知道一个作者有多厉害。他们看文华名气比乔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