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个在学校里被记大过处分的学生,需要通知家长。只要不是头铁的学生,恐怕都会两股战战吧。
“...这件事别和我娘说,我现在都没事了,和她一说,首先她着急,而且还是白着急,对这件事一点帮助也无。另外你也知道我多喜欢在苏州这边做事了,要是那时候娘让我回家呆着,我都要难过死了。”
连翘小小声还带着气音,再加上小可怜的样子,大姐姐一样看着她长大的春儿确实心软了。至少答应下来在她全好之前不会让吴美娘知道这件事,以至于白白担心,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慢慢磨了。
许文华这时候端着药进来,冷着脸:“呵!这时候倒是精神了?说什么没有事,这就是你没有事的样子?”
连翘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昨日可麻烦你了!”
连翘非常客气,许文华更加心烦。想要不去抬眼看她,然而根本做不到,调羹舀了药给她喝——动作利落,就是旁边的春儿也比不上。
连翘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表情是一言难尽。伸出没事的右手:“把药给我罢,这样喝才是折磨。”
许文华何曾做过照顾人的活计?这时候连翘的样子颇有让人有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挫败,然而他也只能心中愤愤地将药丸递给连翘。
连翘深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一整碗药‘咕咚咕咚’,空碗了。
喝完药之后连翘整张脸都是皱巴巴的,不堪回首一样挥挥手:“春儿,又没有糖,不然水果也成!”
好在这间客房里本就放了果盘,有一盘子桃儿和一盘子蜜枣。连翘就着春儿的手吃蜜饯,大口大口地吃,好容易才将重要的怪味道压下去。
“你都是这样逞强的?”许文华忽然冷不丁道。
“?”连翘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位朋友了,仔细回想一下,只能试探道:“你是说喝药的事情?”
见许文华不否认,连翘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呀!这就叫逞强?我这分明是长痛不如短痛。不然如你那样喂,那真是钝刀子割肉,疼到家了!”
其实许文华指的并不是刚才喝药的事情,只是连翘喝药的事情让他想起了昨晚她和歹人周旋的事情。一般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该惊慌失措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却保持了自己的镇定,然后与之周旋——虽然她正是因为这份逞强得救的,但是想起来总是让许文华觉得莫名的在意。
喝药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谁都知道一口气喝下去受的苦会比较少。可是那些小孩子、小姑娘们,喝药之前不是都会讨价还价?犹豫、推拉、要这要那,等到心满意足了,这才磨磨蹭蹭喝药。
许文华不会将连翘和那些坚强的人对比,他偏要将她和那些弱小的人对比。
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些明悟了,不管这个女孩子聪明到什么程度,又何等的才华横溢、独立坚强,对于一个倾慕她的男子来说,她都是应该被保护的。
他忽然想起小说中曾经说过的,爱上一个女子,自然就会想‘将她妥帖收藏,免她惊恐忧惧,许她一生平安喜乐’。是了,就是这样了...然而这样的道理,为什么他非得此时才能明白?
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将对方当成是了可以遥遥相和的知己?那种伯牙子期一样可以心灵沟通的知己。在原本的许文华严重,这种知己的关系是纯粹,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相比起其他一切关系都要优先。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许文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才能非常明确地明白一个事实。正如连翘曾经不假思索地评价:他许文华就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而已!普通人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