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夹在中间都不知道如何介绍了,卡壳了一下,这才对吴美娘道:“夫人,这位是许公子。小姐原先在苏州的时候买下了黄先生的房子,这件事就是许先生牵的线,与小姐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吴美娘除了后来自苏州到京城的时候在连翘的房子里住了一回,此前就是刚买房的时候替连翘料理过一些事情。正好那段时间许文华有事儿脱不开身,连翘办乔迁之喜的时候他的礼物虽然到了,人却未到,以至于吴美娘竟是从没见过他的。
不过,那也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只是匆匆一面的话,时隔这样久,估计也要没了印象。
许文华听到春儿的称呼,又见这位妇人与连翘眉目间有些相似,便知道这是连翘的寡母了,感激作揖拜见。
两人相见了一回,许文华这才知道连翘今日竟是出门去了,并不在家。正想着如何告辞的时候,吴美娘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文华,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许公子这会儿应该在苏州的罢,怎么也来了京城呢?”
许文华赶紧道:“我们这一行原有行万里路的说法,若是有那个空闲了,四处游历游历对写小说本子也是有益的。这一回正是向北而来,见识见识京都与别处不同。又因想到连小姐也在京城,于是特来拜访,也算是见见故人。”
若是与许文华相熟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要啧啧称奇了。许文华现在哪还有以往桀骜不驯的样子!吴美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言辞之间恭敬温顺...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许文华的表现!
听到许文华这个说辞,吴美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吴美娘并不是傻瓜,相反,她是非常精明的,而且很擅长察言观色——这也算是一个职业技能了,她原来是跟着亲爹学习过医术的,也专门给妇人诊病。连翘没有开始赚钱的那段时间,为了多给连翘攒家底,她是常去富户人家给女眷看病的。
说实在话,做大夫这一行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不仅讲究技术,还讲究与人交流的能力。与病人维持关系、安慰病人、应付病人家属......真要是不善言辞得罪了人,在古代一样有‘医闹’!
吴美娘就是在这种职业环境中磨砺除了察言观色的能力。
她一眼看出许文华这话说的不真,虽然信口拈来没有停顿的样子,但有的时候越是说谎就越是坦然呢!
这个年轻后生并不是四处游历,然后顺便拜访旅居京城的连翘。恰好相反,应该调过来才对,游历什么的是顺带的,来拜访连翘才是真正的目的!
只是这样的判断就显得有些夸张了,从苏州到京城,这段路可不短!光是在路上行船,时间就花掉不少了。在连翘随时可能回苏州的时间段里,从苏州赶来京城。先不说值不值得,就说考虑到可能会两边错过的可能,也应该不会这样行动吧。
然而吴美娘却觉得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也是年轻时候热恋过的,所以知道心中满心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什么傻事都做的出来!
这个年轻人,说起连翘的时候神情都变了...这何曾瞒得了她呢!
装作接受了许文华的说辞,两人略说了几句话,吴美娘便起身送客。只是许文华临出大厅之前,吴美娘忽然问道:“许公子觉得我家连翘如何呢?”
许文华怔了怔,似乎不明白吴美娘怎么问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实话实说道:“自然是极好的。”
送走了许文华,吴美娘没有停留,立刻叫来了春儿:“这个姓许的公子与连翘是何等关系,你细细说来!”
其实春儿也是提心吊胆的!说实话,她在苏州照顾连翘其实是帮连翘保守了不少秘密的。许文华的事情也算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