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铁打的陆先生发烧了。
且还是高烧。“陆景行,”沈清惊恐轻唤。
“嗯?”男人应允,话语无力。
“阿幽,”陆先生轻唤她,歇了会儿,再度开口道,“倒杯温水给我。”她闻言,麻溜儿爬起来给陆景行倒水,黑夜的静寂中,玻璃杯落在桌面上的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陆景行半夜发烧了,这对于从未照顾人的沈清来说,是个难题。
第一想法是怎么办!
温水递至唇边,陆先生半靠在床上面色苍白任由沈清端着杯子往嘴里送水。
男人眉头紧蹙,靠在床上都觉得异常难受。
“我该怎么做?”她嗓音微颤,带着些许哭腔。
陆先生虽生病了,可依旧是细心敏感的,侧眸望向自家爱人,虚弱无力抬起手掌落在沈清脑袋上轻缓揉了两下,“不哭,叫医生就好。”陆景行发烧了,且还是吓死人的高烧。
医生上来量体温,烧到四十度,沈清本不想惊动长辈,可着实是担忧,她自己又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于是乎,苏幕来时见陆景行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心头一跳。
“这是怎么了?”
“后背伤口感染引起高烧,”沈清两医生的话语告知苏幕。
苏幕闻言,心头一痛,本是要苛责,可见陆景行如此奄奄一息哪里还能说出什么。“严重吗?”这话,苏幕是问医生的。
“最好是能去医院,”医生如是开口。
苏幕顿了,紧抿唇,沉着脸,许久一言不发。
而后……转身离开。沈清看着苏幕背影有些错愕,摸不清怎来了又走。
她正疑惑,听陆景行开口,虽嗓音虚弱,但威严犹在,“来回颠簸麻烦,就在此吧!麻烦你了。”
威严与客套并存,谁还能再找出半分不好之处?
这厢,苏幕起来本就轻手轻脚,陆琛自然是未惊醒,片刻,房间大灯啪嗒一声被按开,床上的人潜意识里抬手落在眼帘上,眉头紧蹙,看着苏幕站在房门口一脸阴沉。
“大晚上的,又谁招你了?”陆琛问,满脸不悦。
饶是谁大半夜睡觉被吵醒,且还被人一脸阴沉的盯着,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到底怎么了?”苏幕冷脸不言,陆琛再度开口问。
“景行伤口感染发烧了,”半晌,苏幕才忍着发怒火的冲动,压着嗓子开口。
苏幕为何想找陆琛吵架?只因现在关键时期,陆景行本是大刀阔斧地开了杀戒,此时各方人马本就畏叹陆景行的心狠手辣才有所收挒,若消息传出去功亏一篑不说,政坛上的那些老家伙必定会起风起浪。可人命重要,伤口感染本不是什么小问题。
如此两难境地,苏幕怎能会不一肚子火。
陆琛问言,翻身而起,面上冷历挂上,越过苏幕时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半分,直接去了楼上,此时,沈清身上睡衣换成了家居服,陆景行趴在床上紧蹙眉头任由医生清理伤口。
满背伤痕比上一次更加触人心目,陆琛见此,面色凛了凛,“伤口成这样自己不知道找军医?”
总统阁下发威,屋子里的人除了沈清苏幕面色不太好,其他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好在,陆琛也只是说了一句而已。
未曾在言语。
可总统阁下立在这里,威严气场不是一般的,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喘息。
上位者无需言语,气场足以碾压一切。陆景行后背的伤口足足处理了近乎一小时。
结束后,军医以为自己能歇口气,可不想阁下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陆少将伤口感染,各国会谈迫在眉睫,烦请孙医生暂住总统府直至伤口好转。”
与其说是暂住,不如说是暂压。
由此可见,陆琛并不想外人知晓陆景行伤势。
孙德闻言,战战兢兢满头大汗,只觉后背跟长了骨刺似的难受,饶是他这么一个时常跟死神赛跑的白衣天使也避不可免的颤栗了;“是,阁下。”
闻言,陆琛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落在沈清身上;“让母亲陪你去客房休息,这里有医护人员就行了。”沈清沉默,未作出回应。
只听陆琛再度开口,嗓音依旧冷清;“细菌多,别到时候景行好了你倒下了。”这话、在理。
苏幕也开口轻声附和着。
沈清无奈作罢,只得离开。
夜间、少了陆景行在身旁,沈清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再度入睡,反倒是靠在床头忧心忡忡直至天亮,天一亮,她便轻手轻脚起身猫着身子挤进了主卧室里。
此时、陆景行趴在床上浅睡,一手放在身侧吊着水,一手放在头顶!
护士靠在一旁椅子上打盹儿。
许是她动作太轻,又许是陆先生生病了警觉不如以前。
沈清进去,凉凉的软软的爪子落在他额头上人都未醒。
半小时后,陆先生一睁眼,便见某人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她。
陆先生鬓角为抽,未急着言语侧首看了眼窗外,天色尚早,男人才好看的眉毛近乎拧成了一条线;“几点了?”“六点还差,”沈清开口,夏季的清晨来的比较早,天亮的也早。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坐这儿跟个菩萨似的是想干嘛?”男人开口,话语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