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东西递给南茜,而后迈步往厨房而去,一进去见陆先生一手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炒什么,一手夹烟往嘴里送,动作优雅而又慵懒。
“出去,”听闻有人进来,陆先生冷声道了句。
“做个饭而已,至于将人往外撵?”陆太太闻言,嘴角擒笑揶揄着,拉过一侧椅子坐下去,认认真真看着他翻炒锅里的东西,倒也决口不提过去帮忙的事情,其一、她不会,其二,她不想。
不会不想的事情,不想强求自己。
陆先生听闻熟悉的声响,浅笑道;“若是阿幽就不撵了?”
“晚上吃什么?”见他时不时将烟往嘴里送,时不时在水槽里轻点烟灰,蹙眉问道。
“粉,”陆先生言简意赅。
“烟灰就炒粉?”陆太太揶揄声才出,只见陆先生点烟灰的手一顿,而后动作力度极大将手中还剩半截的烟灭在了水槽里。
见此,沈清轻笑道;“我就随口一说,指不定陆先生的烟灰能为我们的晚餐加分呢!”
陆先生侧眸轻瞟了她一眼,不急着言语,伸手在盐罐里掏出盐撒在锅里,而后伸手继续翻炒,即便站在厨房里,男人的动作一如往昔的优雅,带着种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将眸光落在他身上。
首都公寓他杵着拐杖做饭的场景成了幻灯片在眼前一幕一幕播放,身影与今日穿着家居服的他重叠在一起,如此清晰。
“生菜,”陆先生背对着她往锅里放酱油,一边同她说道。
沈清起身,找到他说的生菜,站在身后递给他,这才看清楚他在翻炒什么,炒粉?
心里莫名一紧。
脑海中忆起昨晚,她端着碗炒粉坐在车里浅缓吃着,陆先生认真开车。
“怎么想起吃炒粉了?”她问,语气带着些许温婉。
“你喜欢,”陆先生不假思索道,见她杵在身后,许是觉得碍事,伸手将她往外拨了拨,俯身在柜子里拿出盘子,起锅,两碗炒粉呈现在眼前。
陆太太有些震惊,路边摊的炒粉只注重味道,而陆先生的这两份炒粉恰恰相反。
沈清也是异常好奇,他是如何将这软巴巴的炒粉做到摆盘精致的。
伸手接过盘子摆在身后台面儿上,陆先生转身按出洗手液在水槽里搓着手,陆太太俯身在厨房里找筷子,找了许久都未见踪影,只听头顶传来一身漫不经心声响道;“左边消毒柜。”
拿出筷子,将一口炒粉送进嘴里,心里狠狠一顿,味道一模一样。
诧异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咽下口中食物,问道;“学过?”
“恩、”陆先生浅应,伸手接过她手中筷子,讲究的陆先生也不去餐室了,反倒是学着陆太太直接坐在厨房台面儿上开始吃晚餐。
夫妻二人,整整齐齐,一起邋遢,多好?
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太太没学到陆先生的好,反倒是陆先生学会了陆太太德尔坏,真真是奇葩。
由此可见,这场婚姻中,谁更爱谁都一些。
“谢谢,”陆太太道,发自内心。
婚后许久,陆景行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微不足道,实则都异常用心,因为她说喜欢吃,所以他去拜师学艺,明明有洁癖看见路边摊不想靠近的人,却愿意委身。
她何其有幸,让这位出生勋贵世家的男人屡次为了自己打破底线,如他所言,喜欢?将师傅请到沁园好了,可因她不喜,不仅没请,还亲自去学,再回来做给她吃。
思及此,她心中情感泛滥,踮起脚尖在他精致面庞上落下一吻,眼巴巴的眸子瞅着他。
陆先生轻啧一声,侧眸拧眉瞅着她,伸手在桌面上扯了张纸巾擦拭脸庞,嫌恶道;“好好吃饭。”
就差说出她满嘴油了。
陆太太憋憋嘴,还不待她言语,只听陆先生继续道;“吃个饭也能乱勾搭。”
沈清浅笑,心中如是想到:心情好,让你说两句。
见她低头吃东西闷不做声,陆先生出言问道;“味道如何?”
闻言,她抬眸瞟了他一眼,沉吟了会儿,似是在郑重思考这个问题,在陆先生期盼的眸子中甩出一个让他痛心疾首的答案;“一般般。”
许是觉得这个回答太过敷衍,不至于让精明的陆先生信服,在接着道;“差点洋葱。”
嚯~陆先生面上冷了半分,心想;你一不会做饭的人还能吃出来差了点什么?真真是奇了。
“不为难阿幽,别吃了,”说着,陆先生伸手准备撤走她的餐盘。
陆太太护犊子,不肯,嘟囔道;“要善于接受评价,在评价中完善自我。”
嚯~奇了,小丫头片子挺有能耐,给他上起课来了。
陆先生想笑却又发现不太严肃,于是乎,伸出食指单击桌面,凉悠悠的眸子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见她一边说着一般般,一边将炒粉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片子。
一份炒粉被她吃的底儿朝天,陆先生好心递过来一杯水道;“辛苦阿幽了,一般般还这么卖面子。”
沈清闻言,嘴角扯开,浅笑嫣然,端起杯子狠喝了口水才将狡黠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打转,跟只小尾巴狼似的,别提多好看了。
“吃好了?”陆先生问。
她点头,乖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