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结束众人一道离开酒店,沈清与高亦安在后,他喝多了,全程下来四瓶白的六瓶啤的,
妥妥的往死里灌,郭岩站在一侧搀扶着他,眸间仅是焦急;这么个喝法,不是往死里喝吗?
“去医院吧!”他道。
高亦安摆摆手,脱离他的搀扶,摸摸索索进了卫生间,沈清虽幸灾乐祸,但还不至于没良心道将他扔在外面不管死活。
起先,只听闻卫生间有呕吐声,在来,是郭岩一声惊呼将她激灵了一下。
“怎么了?”猛地推门进去,只见高亦安弯着身子捂着胃正在面盆上大吐特吐,吐什么?吐血。
这晚,高亦安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往医院,沈清急匆匆将人送往医院,全然忘记陆先生今晨的那一番交代。
医院里,将高亦安安排妥当已经是临近十一点的事情,不仅如此,她还被医生拎着耳朵训了一顿,低着头颅耐心听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的时候拿命挣钱,年老了有钱没命有什么用?这么喝下去,不怕把人喝死了?喝酒喝到胃出血,这么造腾身体你们的父母看见了该有多心疼?活生生的要钱不要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拼了命也没福气享。”
郭岩拿药回来,正巧见着一幕,吓得他后背冷汗直冒。
“今晚辛苦你看着点儿,我先回去了,”沈清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陆先生电话丢快打破了。
“那您路上小心,”郭岩也知晓她是有家室的人。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回头你们高董醒了,把医生刚刚说的话在给他说一遍,”沈清没好气看了眼床上紧闭眼帘的男人。
十五楼内科病房,高亦安因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来了,而沈南风,亦是如此。
两人病房一个在最前头,一个在最后面。沈清从高亦安病房迈步过来时,恰好撞见唐晚从病房出来,不用细想都知晓里头躺着的是谁。唐晚许是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沈清,愣怔了数秒,问道;“阿幽怎么了?”“看个朋友,”她浅应,并不准备在过多言语,转身就走。
路过病房门时,微微侧眸,赫然看见沈南风穿着病服立在病房门口,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略微颓废。
记忆中的沈南风,鲜少有如此时候。
二人眸光相对,他眸中情愫暗潮汹涌,她眸中清淡无比,可正是这股子清淡,让沈南风的心狠狠颤栗着,心痛到无法呼吸。
“下次少喝点,”她轻启薄唇,说了一两句关心的话语。
本想开口道了句先走,哪知沈南风直接问道;“只怕是我喝死了,你都不会过问。”
“言重了,”她应允,眉头轻蹙。
闻言,沈南风频频点头,是他严重了,是他严重了。
哐当一声带上病房门,摔得震天响,整个十五层的走廊都能听见响声,唐晚精明的眸子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沈清见此,对上她的眸光冷笑一声挂着嗜血笑容,而后伸手按电梯,离去。
沈清走后,唐晚转身进病房,见他靠在病床上抽烟,伸手将他口中香烟抽下来,疑惑问道;
“你跟沈清之间怎么了?”
唐晚何其现实?当面阿幽,背面一口一个沈清,哪里还有那股子亲昵?尘世生活中,最不缺的便是会演戏的男男女女。
“您希望我跟她之间怎么了?”沈风临反问,眉间带着冷冽。沈南风态度不佳,唐晚气结;“我是你妈,我还会害你不成?”
“您是我妈,可不也是个抛弃丈夫的女人嘛?”沈南风阴孑的气息落在唐晚无半分皱纹的面颊上,寒气逼人,竟是让她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勾勾的眸子带着些许失望与恐惧。
“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唐晚痛心疾首问道。
闻言,他冷笑一声沉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难道不是吗?”
母子二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唐晚是个精明的女人,知晓此时沈南风情绪不佳,不适合交谈,
适时终止言语,她不像那些市井夫人一般同他大吵大闹。
反而是提起包,提着保温瓶转身离开。
她走,沈南风伸手抚上面颊,泪水透过指缝留下来。
他恨,恨自己为何知晓礼义廉耻,恨自己为何知晓仁义道德,起初的他就该不管不顾,拼劲全力去占有她,可现在,已然徒劳。
病房里的角角落落都弥漫着哀伤的气息,这种感觉太过可怖。
若是有鬼魅藏于中间,只怕也会吓得魂飞魄散。
沈清回沁园已是凌晨十二点,沁园灯火通明,大部分佣人已休息,徒留两个守夜佣人在,换好鞋子进去,只见陆景行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笔记本,以及散落的各种文件,见她进来,睨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反倒是她过去,大致看了眼,问道;“什么?”
“陆氏集团季度报表,”陆先生答,一句话的功夫便在度将眸落在桌面儿上。
“这些而不是姐的事情?”她问,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喝着。
“生病了,恰逢最近国际商业论坛开展,分身乏术,”陆先生言简意赅,见她端着杯子喝了半杯水之后便开始撵人去睡觉。
临近一点,沈清躺在床上,陆先生未上来,她憨憨睡去,夜班起来上厕所,周边依旧空荡荡,沈清伸手摸了摸,毫无温度可言,起身,穿着睡衣赤着脚下楼,楼下客厅依旧灯火通明,守夜佣人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