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是阿幽说得,可阿幽有做到?”陆先生问,靠在餐椅上,深邃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
不温不热,但却足以让她难受。
“事发突然,”她借口。
“事后呢?”陆先生问,突然与人发生搏斗,情况紧急可以理解,那事后呢?通知过他?
“伤口并不太严重,再者,你第二日会回来,”她想着,回来再说也不迟。
这话,对于沈清来说有一定的解释作用,但对于陆先生来说,并未起到多大的疗伤效果,相反的,让他难受的紧,心情不好。
“在阿幽眼中,如何才算严重?”陆先生问。
“命不久矣?身负重伤?”陆先生在问,前一句较为平淡,后一句情绪满满。
“磕了碰了都能让我心疼半天,流了血也算不严重?”陆先生语气微杨,明显是被这句话给气着了。
沈清紧抿唇,不言语,知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不想让你担心,”她试图挽救局面,防止与陆景行争吵。
“你倒是心疼我,”陆先生没好气甩了如此一句话出来。
“你是我丈夫,”心疼你是应该的。
闻言,陆先生笑了,“谢天谢地,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
沈清一阵窘迫,低垂着头颅不应允此话,陆景行如此明显的冷嘲热讽她不会傻到听不出来。
窗外风雨交加的天气并未影响到夫妻二人的交谈,陆先生被气的不行,伸手端起沈清喝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而后沉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沈清见此,拿着杯子起身,在餐室净水器上给倒了杯水,递给他。
讨好?不不不、他的太太向来不干这事儿。
但凡是一两句好话能解决的事情她都不屑做。
陆先生端起杯子喝了半杯水,心中怒火消了大半。
而后俯身,牵起她的手在掌心缓缓揉搓着。
酝酿着该怎么同他的小妻子好好说说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阿幽,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凡事要以诚相待,相互取长补短;凡是要多沟通,我知晓你性情清淡,不喜过多言语,可阿幽,于婚姻当中,你我都是初学者,只求你莫要太为难我,凡是我都可以迁就你,忍让你,只因你是我妻子,惯着你宠着你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我也有情绪,我的妻子出了事情不是第一时间通知我,换做是谁都会有怨言,阿幽,婚姻是一门艺术,爱是两个人一起成长,你得学会换位思考,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你看,我一周没同你联系,你也会有情绪不是?所以阿幽,我们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日常生活中,我给你足够的空间,但阿幽也要时时刻刻让我放心,婚姻是相互的,你说对不对?最起码你要让我安心才行。”
陆先生说出如此话,是因为对婚姻有独到的见解吗?不是的,如他所言,婚姻中,他也是初学者,那他为何会知晓这些?完全是被陆太太磨出来的。
每一个新生儿的父母都没有当过父母,那如何才能将孩子养大?起初或许是生手,可久而久之,也就有经验了。
陆先生的经验来自于陆太太。
陆景行这人,在外一般不轻易言语,以他的段位无论身处何种场合,他是聆听的那一方,而后结束才会发表一两句结束感言。
可今日,他话语颇多,陆太太安安稳稳坐在对面听着他是如何口生莲花,如何同她讲着婚姻相处之道,如何直言了当的告知她身为一个妻子在婚姻中该扮演何种角色。
字里行间不紧不慢,听得她半是无奈半是信服。
沈清这人,年少吃苦受难,成年后身旁除了章宜与傅冉颜之外再无其他女性,感情的事情尚且可以自己摸索,但婚姻中,并未有人能跟她提点一二,偶尔南茜说两句,但也仅是点到而止,所以在婚姻生活当中她完全是瞎子过河,全靠摸索,可即便她认为自己已经有所改变,但这些改变在陆先生眼里是不够的,若沈清是学生,陆景行便是老师,此时,老师觉得学生进步太慢,便开始苦口婆心言传身教。
如此景象,若是让沁园一众佣人看见了,只怕是会吓得坐立难安。
陆先生一个生处在权利顶峰的男人竟然弯着身子同自家太太讲着婚姻相处之道,何其诡异?
若非知晓他是头婚,陆太太甚至都要怀疑他在婚姻中是否经验老道足以成仙了。沈清人生履历虽很精彩,可许多事情上近乎空白,婚姻相处之道完全是张白纸,若是换做他人,没吃过猪肉应该是见过猪跑的,毕竟现如今社会这么发达,电视连续剧一个家庭lún_lǐ剧能拍个百八十集的,看也能看会了。
可遗憾的是,沈清并不喜看电视。
闲暇时于,你能看见她拿着一本书不松手,但绝不会看见她打开电视看一眼。
就算是看,也是新闻频道。
陆先生这场思想工作足足做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说的口干舌燥,停歇间隙,陆太太递过来一杯水,示意他喝一口先缓缓,陆先生又好气又好笑。
轻了了她一眼,沈清见此,轻笑着起身,在屋子里缓缓走动着,累了,太累,被陆景行压着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小时不能动弹,腰都快断了。
说的人不累,听的人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