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联想到刚刚杜小姐那垂死挣扎的模样,再想到那些奴仆们,竟然个个都大惊失措,完全不知道去下水救自己主子的样子,叶兰铭的脸色又岂能好得了?
“这玉兰花会,当真是有趣!”
这下子,庄子上的人自然明白这位叶公子是怒了。
连忙好声好语地将人请进了屋里,然后又差人迅速地去禀报世子和二夫人。
无论怎样,这件事情,都不能坏了武宁侯府的名声。
杜家带来的人,可以向着杜家人说话,可这里毕竟是武宁侯府的地盘儿。
很快,宋氏、霍流云以及霍瑶光和楚阳几人都过来了。
当然,杜怀远也没有被落下,被人有些轻慢地请了进来。
杜婵娟已经换过衣裳了,只不过头上梢还是有些水渍。
杜怀远一看妹妹这样,心头便是一动。“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
“哥哥!”杜婵娟也知道事情败露了,原本就有些羞愧,这会儿看到了自己的亲哥哥,自然是先一阵猛哭再说。
一个妙龄女子,哭成了这样,再加上现在还有些狼狈,任谁看了,都会先给她点儿同情分的。
可惜了,楚阳向来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或者说,他惜的,从来就只有霍瑶光一个。
杜怀远一看到妹妹哭成这样,第一反应就是妹妹被人欺负了。
“这是怎么回事?还请叶公子能解释一二。”
看他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叶兰铭很不厚道地笑了。
“解释?杜公子不妨好好地问问你的这位妹妹做了什么好事吧?”
这待嘲讽的语气,杜怀远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当即看向妹妹,却见她的眼神躲闪,明显是有心虚之意。
心底一惊,再看向了叶兰铭,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你当真是糊涂!”当然,这一声低斥,他还是不想被别人听到的。
“哥哥,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掉了下去,不成想,却被人说成,说成是要刻意攀附叶世子了。”
杜怀远一愣,难道这里面还另有瘾情?
院子里的下人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末了,还有人将之前屋子里的薰香炉也取了过来。
霍瑶光只是闻了一闻,便皱紧了眉头,“拿出去!这等的肮脏之物,也能出现在此处?”
一句话,便已经将这东西的好坏定了性。
杜怀远听得心头一惊,再看向杜婵娟时,已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也会这样的肮脏手段。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一旦这种事情被坐实了,她就算是嫁进了抚安伯府,也是不会有一个好名声的。
甚至,若是对方能查出来是她自己先使的手段,就算是事成了,她嫁过去,最多也就只是一个妾!
这样的后果,她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是觉得嫁过去为妾她也是乐意的?
好在,看这样子,事情是没成。
没来由地,杜怀远倒是一阵轻松,只是后背,隐隐发凉。
自家妹子出了这等事,简直就是丢尽了脸面!
就算是今日将这些下人的口都封住了,外面不会有关这件事情的传言,可是妹妹再想有门好亲事,难了。
就算是叶兰铭不说,谁又能保证,叶夫人会不会在自己交好的圈子里,提及此事?
毕竟,理亏的是他们,难道还能要求对方给个保证不成?
杜怀远顿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杜怀远早早地带着妹妹先走了,走之前,还不忘了再三地向叶兰铭赔罪。
宋氏也觉得这一次杜家人做地太过分了。
竟然在她的宴会上弄出这样的龌龊事来,幸好没成,不然,真不知道会不会污了自己女儿的名声。
宋氏又对叶世子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将这里的下人叫过来,仔细地盘问了一番之后,处置了两个手短的,此事,也就算是作罢。
霍瑶光微微摇头,谁能想到,杜婵娟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若这里是抚安伯府也便罢了。
好歹是她自己的地盘儿,做事也能更有底气一些。
可是偏偏,竟然在别人家的宴会上动手脚,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楚阳临走之前,还给了叶兰铭一记鄙夷的眼神,差点儿没把叶兰铭给气得吐血喽。
回府之后,霍瑶光被楚阳给拐去了书房。
霍瑶光原本想着回去眯一觉呢,可是楚阳说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闷的慌,非得要让她来陪他。
楚阳回了几封信函,又看了几道折子之后,随手丢到一旁。
铺好纸,楚阳在上面写了一句话,之后,便将笔交到了霍瑶光的手上。
霍瑶光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人是发了哪门子疯,天天逼着她练字。
不过,取得的成效嘛,倒也是很明显的。
至少,她的字比以前看着俊秀多了。
霍瑶光低头,慢慢地,也就由不情愿,变得认真了起来。
而楚阳就站在一侧,瞧着眼前弯腰垂首,洁白柔滑的手中握着一支笔的她,此时的她,是安静的,温柔的,也是美丽的。
楚阳的喉头微动,感觉的胸口有一股奇异的骚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未经情事的傻小子了。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抬手轻轻地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按了按,觉得霍瑶光在他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