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三拜,上香起身。
大庙确实很大,往深处走还有一大片晋柏林,号称天然氧吧。
四个人在林子里找了块空地坐下来,吃了会东西。
陈森靠着树干睡着了。
关雁说让他休息一会,和许旭去别的地方转了。
司南从兜里摸出手机,结果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
东看西看,最后视线又落在旁边睡着的某人身上。
陈森睡觉的样子很乖,一条腿半撑着,手搭在膝盖上,头微微垂着,有点像王大爷家的那条狗。
那条狗是快死的时候被王大爷出去遛弯捡了回来,还是条老狗。
周围邻居都劝他养条小的,说是老的看不了家。王大爷却固执己见,照料那条老狗比照料他自己还上心。
那条狗大概也知道自己享不了多久的福了,所以抓紧时间享受每一刻。
司南每天看见它的时候,它都蜷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的毛松软温暖,他路过的时候喜欢摸两把,老狗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一般掀开眼皮懒懒看他一眼就又倒下去。
陈森微张着嘴,没有鼾声。
司南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没忍住在陈森头发上摸了两把。
很软,很好摸。
司南张开五指端详了一会儿,又去看陈森搭在膝盖上的手。
那只手手腕微垂,指缝微微张开,手指骨节清晰瘦长,背上静脉突兀生长,嶙峋山石似的。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司南收回手,起身。
一直逛到下午两点多,四个人才下山。
到家后一个人也没看见,许旭说:“估计在后院栽树呢!”
关雁拔了钥匙,几个人往后院走。
经过凉棚搭的回廊时,关雁“哟”了一声停下来:“老许,你家还有台球呢?”
司南和陈森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回廊的尽头放了张台球桌,空间不大,旁边墙上挂着杆架。
“我爸从别人那儿收回来的,要玩吗?”许旭问。
关雁搓搓手:“玩!”
球是码好的,关雁挑了根球杆,看他们:“你们谁陪我打一局?”
许旭摆摆手:“我不会。”
“老陈?”
“我不打,胳膊疼。”陈森说。
司南看他:“你是豆腐做的吗?”
“我是水晶做的。”
“……”
“那司南你来。”关雁扔了根球杆给他。
司南摸了摸球杆,好像一下又站在了临县的地下台球厅。
“你先,我先开球算欺负你。”关雁笑的猖狂。
陈森在他旁边小声提醒:“你先开球。”
关雁置之不理。
司南擦了擦皮头:“我打球很贵的,总得有点彩头吧?”
关雁球杆一指:“嚣张!”
“输了的人宿舍卫生一学期,一局定胜负?”司南看他。
关雁锉了锉牙:“来!”
打的是八球。
司南开球进了一颗大花。
陈森在许旭旁边耳语:“看着,关雁内裤都要输进去。”
“……”
关雁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流年不利。
球快打完了,他连杆都没伸出去。
“s_ao年,你这是要一杆清台啊?”关雁咬着腮帮子。
司南笑笑,拿着杆比划了一下。
还剩下颗黑八,进了,这局就算胜了。
“看好了。”司南说。
一杆打出去,吃一库翻中袋。
球进了。
关雁苦着张脸:“五局三胜行不?”
司南摇摇食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关雁:“再来!加教室值日一礼拜!”
司南:“你要跟扫把相依为命了。”
“……”
陈森看他们打球看的无聊,便晃到后院去看许爸他们栽树。
“这什么树啊?好活吗?”
“橘子树,好活。”许爸笑。
“我能种一株吗?”陈森问。
“成啊!”
陈森拿着锄头挖坑。
许爸在旁边指导:“坑要挖深一点,宽一点。”
坑挖好,又倒水。
“嗯,拿锄头搅一搅,没有积水就再浇一点。”
一阵倒腾。
陈森把最后一捧土压实,拿脚踩了踩。
“叔,这样就行了吗?”
“嗯,然后就等它慢慢长。”
“那几年能结果啊?”陈森又问。
许爸摇摇头:“这是实生苗,没嫁接过,指不定多少年结果呢,结出来估计也酸。”
陈森:“……”
费这半天劲。
陈森蹲在那儿看自己栽的树的时候,司南过来了。
“关雁呢?”
“抱着许旭求他帮忙分担卫生呢!”
司南说完,两人都笑了。
“这你栽的?”
“嗯。”
“是橘子树。”陈森又补了一句。
司南摸了摸叶片:“这是实生苗吧?结果了估计也是酸的。”
陈森:“……”
司南笑笑,走到树苗堆挑挑拣拣一阵,拎着一棵走过来。
挖坑,倒水,放树。
“熟练工啊……”陈森嘴角噙笑看着他。
“以前帮人家种过。”
“你种的啥?”
“石榴吧。”
“能结果吗?”
“能。”
“……”
晚上许爸把烧烤炉子搬了出来,大手一挥,宣布今晚烧烤。
关雁听得热血沸腾,立刻忘了一身“卫生债”,兴冲冲的跑到厨房去帮忙串烤串。
许旭:“那我去搬碳箱。”
司南:“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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