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肖珝应声,“姝岚你说什么?”
姝岚僵硬了脸:“春……春心……斐然……”
“前面一点。”
“我这般小女子……”
“再前面。”
“如,如胶,似漆……”
“再前。”
“情投意合?”
肖珝笑:“对,就是这个,你再说一遍。”
“您与殿下……情投意合?”姝岚头皮都麻了。
肖珝满足地颔首微笑:“好,再说一遍。”
“您与殿下……情……情投意合。”
“不错,再来。”
“您与殿下情投意合……”
“再说。”
姝岚:“……”
张旦:“……”
涂山林林:“肖珝你有毛病吗?”
肖珝转过头来,严肃认真问道:“那你与我情投意合吗?”
涂山林林腾地一下满脸通红起来,瞅了瞅姝岚和张旦,又看着肖珝,结结巴巴道:“就……就……就那么……回事吧……”
“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肖珝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贴近她的脸。
围观群众姝岚习惯性地开始掏瓜子,摸了一下袖口,发现居然没存货了,有些丧气地吐出一口气。
张旦立马一脸殷勤状地捧出一把瓜子,嘻嘻笑着对姝岚道:“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里还有……”
姝岚没好气地一把抓了过来。
随即刚要开始磕,一旁涂山林林一爪子揽了过去:“滚出去吃!”
“不……”姝岚嘟囔。
“不准看了!”涂山林林一边避着肖珝的追问,一边将姝岚和张旦两人统统推出屋子。
她刚合上门,也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对,肖珝眨巴着精光的双眼,还在等待她回答。
于是她又再将门打开,独个儿跳了出去,在肖珝还没来得及冲出来之前,手上一挥,直接给封了个结界。
肖珝气急败坏地在里面敲着门:“林林!你放我出去!快点!”
“半个时辰之后就解开了,”涂山林林拍拍手,嘻嘻笑着,“你可以自己想想究竟怎么回事,想通了我便不用再说了。”
“林林你……”肖珝一股气冲上心头,却是怎么都发不出来,只看门上那影子耀武扬威地双手叉腰,得意得快翘起了狐狸尾巴,一溜烟儿地便跑了个没影。
他无奈地笑了笑,独自又坐去椅子上,想着此前种种,千头万绪,终于令他不得不重新思索当前这困境。
北疆之处,战事连绵,而这朝堂之内,也是风起云涌。
肖瑧如今被禁足,只怕包正平此时正在与皇帝进言所要选派的人,也不知皇帝是否会迫于压力而再度启用。
只是他此时却不能主动去请缨北进,肖瑶经此一贬,皇帝就算再对他这个太子疼惜,但肖瑶也始终是他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掌心肉厚一些,好歹也是虎毒不食子的,总归是有顾虑的。
更何况皇帝体弱,若真只剩下半年,大约更愿见一家人其乐融融,而非手足相残。
经此一遭,肖珝不由犯难。
他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肖珏真的要与他动手争夺,或真的威胁到了他身边人的安全,他不保证自己是否真的会不闻不动,只为换得皇帝安慰和心宽。
尤其……
尤其是若肖珏真的威胁到了涂山林林。
刚及于此,只听涂山林林在门外朗朗道:“‘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肖珝,我背得对不对呀?”
肖珝笑了起来。
“你听出我是背的什么了吗?”
“听出来了,”肖珝手抚在门框前,透过门缝看着门外廊道上灯笼烛火之下的绰绰人影,含笑,“是春秋左氏传吗?”
第58章 恩德
白朝轶闷坐在房内,任白夫人和府上下人如何去劝说安慰,依旧是紧锁眉头,一声不吭。
即使他知道皇帝心软,大约不会再为难,但如今被暂剥官职,禁闭在府,如何又有心情去应付别人。
怪也只怪他自己当初识错的对象,本以为二皇子肖瑶值得依附,没料这肖瑶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有勇有谋的,但事实上却是脓包一个,半分气都沉不住,被肖珝一挑拨,直接就将他给供了出来。
更没料到两人筹谋策划了那么久的事情,本以为环环相扣毫无破绽,结果到头来居然是屎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他又怎能不恨?
“肖珝……肖珝这混账……”白朝轶捏紧了椅子的扶手,恨不能一把将这东西捏碎掉。
就像捏碎此时心头烦闷。
如今他算是直接得罪了肖珝,而肖珝身为皇长子,又是储君,极大可能会直接继承皇位,一朝临朝,只怕是会记得新仇旧恨,就算是当朝皇帝不追究别的,肖珝到时候恐是也会追究,不官复原职也罢,不报复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