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天动地听者流泪啊!
于是她又继续在它耳边嘀嘀咕咕说道:“太子妃啊,你若是这样云游了,估计过不了些日子,皇上皇后就会逼着殿下另娶妃子了,你好不容易把殿下给救了回来,你说你这划不划算、你亏不亏啊!”
这下,姝岚真切地感受到怀中的小兽身体起伏了一下。
“再说了,真死掉了,你也没鸡吃了,可不就便宜我了?我要把阮至那里养的鸡全都给吃掉,一根鸡骨头都不给你留,你就在地下流口水流成河吧……”
一滴口水猝不及防地从狐狸嘴角留下,淌在了姝岚手上。
姝岚愣着,还没来得及继续用激将法来把人给激活,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搭在她手上,她一岔神,那毛茸茸的爪子已化为一只细白的手,她身上陡然一沉,一整个人就坐在她腿上,压得她差点就魂归天际了。
“还吃吗?”涂山林林低头问。
“吃……吃啥?”姝岚龇牙咧嘴。
“阮至养的鸡。”
“都给你……都是您的!”
涂山林林这才满意地弯了弯嘴,站了起来,将姝岚也拉起身,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微微浅笑一下,替她拭去泪痕。
这种亲昵关切的眼神表情,跟看那群鸡的表情别无二致。
姝岚吓得一抖,直往后退:“你你你……”
“我我我……”涂山林林指着自己,“我怎么了?”
“你要吃了我吗?”姝岚又连退了好几步,“你这是睡醒了肚子饿了是吧?但我不是鸡啊,口感应该不太好,皮糙肉厚的……”
“不是……”涂山林林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温热由内而出,似有一道缓慢绵长的气息逐渐盈满全身,经脉汩汩,如泉澎涌,恍惚间一抬手,掐了句诀,眼前的一把椅子瞬间变成了一堆木头渣子。
姝岚神情更紧张了,双腿一软,跪下地来:“您这是要把我烤来吃吗?连烧炭的柴火都劈好了?”
涂山林林心下一喜,走到那堆木渣子前,又微微一笑,眼前的木屑“呼啦”一声燃了起来。
姝岚瘫软得五体投地了。
这是已经点火了啊,那究竟是直接上火生烤还是得想去沐浴洗白白一下呢?要不要先把毛发给剃了,再把五脏六腑给掏干净啊?
在姝岚即将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口吐白沫之时,涂山林林欢喜地一步跳了过来,一把将她拽起,拍了拍她已经僵硬无表情的脸:“姝岚!姝岚醒醒,我成了!成了呀!”
“我……已经……熟了吗……”姝岚脆弱地看了涂山林林一眼。
“肖珝呢?太子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是不是醒了?”涂山林林朝那堆火吹了口气,火应声熄灭。
但看姝岚还是一脸木愣,她也懒得再管,撇下姝岚,一挥手间已开了房门,一跃而出,轻若鸿毛,傻了姝岚的眼。
庵挥辛礁鍪涛篮蜃牛房内只掌了昏暗一盏烛火,想来人已经睡下了。
涂山林林略施手法,两个侍卫一先一后地倒地睡了过去,她便悄然侧身推门而入。
屏风前童山正靠坐着呼呼大睡,屏风后房间乱七八糟,地上的被褥却收拾得规规矩矩。
被褥间恍见一人人影,喘息平稳,应当是无大碍了,但近看却眉头紧紧锁住,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是真遇到了什么难捱的事情。
涂山林林掀开被褥一角,钻了进去,慢慢贴近肖珝身边,感到他身上的热气传到她身上,浅浅一笑,枕去他的臂弯间,额角靠住他的下巴,觉得如此十分妥帖,闭上了双眼。
圆房啥的,为何要写字嘛,明明两个人如此待在一处,不言不语地授受不亲更舒服更愉悦啊!
第40章 回来
天色已亮,温柔日光一点点地洒入了屋子,映照着肖珝疲倦而颓丧的脸,他眨了眨双眼,不小心有一滴眼泪浸在眼角处,在尚未落下之前,他便极快地将泪水拭去。
童山送来药,见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地替他收拾着昨夜里被一伙子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书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老在这里歇着也不是回事,要不回房间去睡一觉?”
肖珝一仰头便将药给喝下,搁下药碗,沉默了半晌。
夜里他被张旦等人紧急地送回东宫,迷迷糊糊间只嚷着“去书房去书房”,众人便当他是怕扰了太子妃休息,还感动得一把热泪一把鼻涕,以为这是天下夫妻典范了。
而也只有他知道,在他刚被人送进东宫时,怀里一直抱住的一样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那时动弹不得,睁不开眼,没法去寻那东西,只生怕它就如此一声不吭不打一个招呼地便离开了,于是更不敢去问她的消息。
他从小被包林林盯着,从未近过女色,只不过对于此事,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怨言,毕竟他过去也常玩笑般自诩对女子没有什么兴趣,甚至觉得有朝一日无聊了,还可以跟着彦行去出个家当个道人。
可那个成日偷鸡摸狗的人,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怎就令他突然牵肠挂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