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倒是无妨。”张清皎接道,“只是你们可都须得小心些,戴上我给你们准备的厚皮帽与护具。不然,若是谁摔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也不好向长辈们交代。”最为关键的是,这事儿若是教长辈知道了,斥责尚是轻的。说不得以后她们每逢冬日就会被禁足,那可就很难再接触冰嬉了。
姑娘们满脸凝重,忙不迭地将方才怎么也不乐意戴的护具、皮帽等都穿戴上。朱祐梈嫌弃皮帽和护具太丑不肯戴,张清皎瞥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戴上了----连姊妹们都能暂时抛却爱美之心了,他自然只能妥协。
不多时,南海上便热闹起来,喝彩声此起彼伏。而中海上,发现朱祐梈不见了的朱祐杬立即吩咐太监们去找人。朱祐槟命贴身太监逮住了朱祐梈的亲信小太监,审问过后,无奈而笑:“二哥尽管放心,他不过是去寻了嫂嫂与姐妹们顽耍。回头我会狠狠地训斥他一顿,让他给兄弟们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倒是不必。”朱祐杬接道,“只是日后他若想离开,必须提前与咱们二人说明。而且,不得孤身一人行动,身边必须带上几个人。不然,若是真发生甚么意外,咱们如何向长辈与皇兄皇嫂交代?”朱祐梈的性情一直有些粗枝大叶,好奇心又重,若是独自一人在外头,确实容易教人担忧他的安危。
朱祐槟点点头:“二哥所言极是。回头咱们便将此事禀告皇兄,让皇兄好好罚一罚他。不然,咱们罚得不轻不重的,说不得他还不当一回事呢。唯有好好教训他,让他牢牢记住,他才知道日后该如何行事。”
朱祐梈自是不知,兄长们已然讨论起了他的教育问题。他在南海冰场上与姊妹们顽得高兴得很,完全将中海冰场的兄弟们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天色将暗,他才忽然想起兄弟们来,忙向张清皎告退。
“你便与我们一同回去罢。”张清皎也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回中海,“方才二弟(朱祐杬)与四弟(朱祐槟)已经将你的人都送了过来,你也不必刻意回去见他们了。只待会儿回东西五所后,记得向兄弟们告声罪便好。”
朱祐梈连连点头,还不忘邀约下一回:“若嫂嫂和姐妹们下次顽冰嬉,可别忘了告诉我。如果我得空,也可来凑凑热闹。”他年纪尚小,与姊妹们说这话亦无妨。只是如果让兄弟们知道了,定是会打趣他的。当然,他也不会将那些打趣放在心上就是了。
仁和长公主等不由得脆声笑了起来:“你索性也别一人过来,将九弟、十弟、十一弟一并唤来,人多也更热闹些。”
朱祐梈满口答应了:“我们几个年纪小,与兄长们比冰嬉,怎么都是个输字。倒不如和姐妹们较量呢,指不定还能赢上几回。”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啧,我们看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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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众人纷纷乘车乘轿回到了宫里。朱祐杬领着弟弟们一同去给母亲邵太妃请安。邵太妃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问了几句他们在西苑里顽得如何。朱祐枟便绘声绘色地说起了二哥是如何教大家冰嬉,大家又是如何玩闹的。
“若不是明天还须得跟着皇兄去郊祀,后天参加庆成宴,我们还想留在西苑住上几天,索性顽个痛快呢。不过,稍稍推迟些时日也无妨。横竖初十之后便可休沐十天,到时候我们便去西苑住着,上元节再回来。”
听了他的话,邵太妃笑了笑:“偏只你们一直惦记着顽耍。皇帝不过比你们年长几岁,性情却是稳重多了。今日下午他不仅在乾清宫处理朝务,傍晚时还去了仁寿宫与慈寿宫问安。那时候你们都不在,太皇太后还念起了你们都沉迷于冰嬉,让他好好教导你们呢。”
朱祐枟歪了歪头:“那……皇嫂在不在?姊妹们在不在?我们今儿去西苑,迎面便遇上了皇嫂和姐妹们几个,她们好似也在西苑里游玩了一下午。”
邵太妃道:“那她们便回得比你们早些,没有耽误晨昏定省。”旁边的刘氏听了,垂下了眼:其实她也很想随着皇嫂与姊妹们一同去西苑,皇嫂亦曾派人邀请过她。可她考虑到须得陪着婆母,无暇分出身来,只得婉拒了她的好意。
邵太妃又问了几句话,便没有耐心了,让朱祐棆带着朱祐枟回东西五所去休息,又命人将儿媳刘氏带到偏殿里歇息。朱祐杬垂着首,便听她道:“你而今成日里只惦记着顽,想是完全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不,娘误会了。我一直记得娘的教导,只是因最近是年节时分,不好因此事烦劳皇兄而已。”朱祐杬辩解道,“近日我日思夜想,始终在考虑如何说服皇兄。不过是一时间没有对策,这才不曾匆忙行事罢了。”
“考虑?说服?”邵太妃冷笑道,“何须说服?就藩之国本便是祖宗法度,任谁都不能违逆。皇帝若是不答应,你便直接上折子不就成了?让内阁知道了,他们便会于朝堂上商议此事。我也与你说过,如果群臣都支持你就藩,皇帝还能强留你不成?”
朱祐杬拧紧眉,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就听邵太妃焦躁地道:“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京城!你无法理解我的顾虑与忧心!可是杬哥儿,娘是一心在为你打算,你应当理解娘的苦心才是!便是你再不愿意相信皇帝打算对你不利,便是你再不愿意离开这繁华之地,也须得尽快走!不然……不然若是等你们有了儿子,谁知道皇帝与皇后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