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将锦衣卫送来的密折与这些折子一并给了内阁,似笑非笑道:“看来,尚未袭封成宁王,这朱宸濠在江西便已经颇得人心了,竟有这么些人都向着他说话。想必平日里他们没有少接到上高郡王宴请的帖子,也没有少得上高郡王送出的节礼。”
朱觐锥在的时候,宁王府从未行过甚么出格之事,家人侍卫也都非常警惕。锦衣卫长久没有探查到消息,自然便不再格外关注宁王,转而侧重观察宁藩其他藩王。却不想,自朱觐锥病重后,朱宸濠私底下却做了不少事。其中固然也许有想要尽快袭爵,不希望发生甚么变数的缘故,但拉拢人心、贿赂官员却是实打实的。
徐溥等人比皇帝陛下还敏感,纷纷道:“陛下,必须彻查此事!”藩王与地方官员勾连,这可是大事!虽然还没有到当年钟陵郡王朱觐锥在封地上一手遮天、与官员联姻、左右当地政事的程度,但也已经是急需警惕了。
“朕已经加派锦衣卫赶往江西。”朱祐樘道,“朱宸濠袭爵之事,便按祖宗规矩,等他过了孝期再说。另外,看看这些替他说话的人有哪些已经到了该考课的时候,好好查一查他们在任上都做了甚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老宁王应该是弘治十年去世的_(g;)_
但是我觉得情节可以紧凑点儿,所以让他多活两年,朱宸濠迟点儿袭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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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贼心不改
宁王病薨, 朝廷立即派出官员前去宁藩吊唁。等到宗人府、礼部以及都察院、锦衣卫等遣人组成的来使匆匆赶到宁王府的时候, 形容哀毁的嗣宁王朱宸濠主动前来相迎。他此时刚到及冠的年纪, 身形瘦高,看上去略带些病容,仿佛有些弱不禁风。
京城来使们见此情状,自是心下各有判断, 先按规矩宣读了圣旨,而后便与朱宸濠寒暄起来。听闻自己两年后才能袭封, 朱宸濠没有甚么反应,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许是刚失去父王心里哀伤的缘故, 提起病逝的宁王他的眼眶便有些发红, 时常神思不属, 正说着话就出了神。众位来使也体谅他此时的心情,便并未再打扰他。
等到来使们都住进了当地知府准备的别馆里,方才还是一脸茫然状的朱宸濠转身回到灵堂内, 脸色就微微变了。他的从兄宜春郡王朱宸浍与从侄瑞昌郡王朱拱栟对视一眼,默默地随在他身后,来到了书房的密室内。
朱宸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俩,心里多少有些暗恼。不知不觉间,宁藩竟然衰败得连个像样的人都寻不出来了。他登高一挥,响应他的竟然只有两个年龄相近而且没有多少本事的远亲, 这种情况令他觉得颇为棘手----
他自己是独子,没有亲兄弟帮衬。嫡亲叔叔钟陵郡王朱觐锥被废为庶人,另一位叔叔建安郡王朱觐鍊竟像是因此被吓怕了, 这回过来祭奠的时候总是装傻,根本不接他的话茬。他有心想拉拢朱觐鍊所出的那些堂兄弟,他们也一个个同缩头乌龟似的装聋作哑。
再往上数,同曾祖父宁恵王(朱盘烒)所出的还有弋阳郡王一脉、石城郡王一脉与乐安郡王一脉。上任弋阳王前两年已经薨逝了,嗣弋阳王也算是他的从兄弟,尚未袭封。这混账以此为借口,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搭理他的试探。石城王朱宸浮则是个混不吝的,前两年犯了事,阖家都送到京城高墙和朱觐锥一家作伴了。乐安王朱宸湔和嗣弋阳王走得近,回回都装傻充愣。
接着往上数,高祖父宁献王(朱权)的子孙也就剩下信丰王朱盘了。可他是曾祖父辈,年纪最大又没有生养儿孙,这回因着病了也不曾来宁王府吊唁,自然没有甚么可说的。还有个新昌郡王已经无子封除,临川郡王则早就被废为庶人不得袭爵。算来算去,也只有从兄宜春王朱宸浍与从侄瑞昌王朱拱栟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血缘近的反而都不愿意帮衬他,倒是血缘远的与他走得近些。想到此处,就算朱宸濠心里再怎么嫌弃朱宸浍与朱拱栟,都不得不承认他只能寻着这两个帮手。也罢,父王他们当年不打算再经营的那些人手,他早已经暗地里收拢过来了,总算没有断了联系。慢慢地养上些年头,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见他神色微缓,不过十四五岁的朱拱栟问:“叔父,那些京城来使是不是为难你了?明明咱们上下都打点过了,怎么偏不让你早些袭封?”
“朝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我袭封?”朱宸濠冷笑一声,“打点那些人,不过是想为咱们往后挣得一二人脉罢了,可不是指望着靠他们就能让我赶紧袭封。等到他们都升进了朝中,碍着如今的交情,怎么也得替咱们说几句好话。”赶在如今这个时候行事,目的其实是为了让朝廷相信他是想要袭爵才与这些官员交好,而不是为了拉拢人心。他毕竟年纪轻,不是甚么老谋深算的人物,心里哪会有甚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