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许茂告假陪妹妹回乡,把远在扬州的许老太太接来了京城。
许茂上头那一辈,就他爹一根独苗,叔叔大伯之类的都没有,所以许老太太迁徙得很干脆,只带上了祖传的几样家什就来了。
云老太太以前特瞧不起许老太太,总觉得这位老友当年一定是脑子有坑才会选择下嫁到扬州那种地方,还嫁了个穷酸。
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一别几十年,人家孙子都高中状元了。
云老太太很好奇,这位老友到底是怎么凭一己之力培养出一个状元郎来的,于是给她递了帖子,两位老友聚了一聚。
这一聚,再一次让云老太太深受打击,险些吐血。
那位许老太太,人家虽说出身不显,嫁得也不算大富大贵,可身上那一片儿的淡然素雅清透气质,便是她远远比不过的,两厢一对比,自个儿就跟一夜暴富的暴发户似的,除了身份和银钱,其他的再也拿不出来了。
于是,从状元郎府上回来以后,云老太太就大病了一场,可急坏了范氏三妯娌。
好不容易等她恢复了,得,人家一开口就说从今往后彻底放权给范氏,让范氏掌家,她要每天吃斋念佛修养身心安度晚年。
这话一传出来,阖府上下都惊呆了。
范氏愣了半天也没能回过神儿,问秋雨,“我没听错吧?老太太要吃斋念佛?”
秋雨刚从惊骇中缓过神来,忙应道:“大太太,老太太说了,从今往后再也不管府上的俗事了呢,让您自个多费些心力操持家务。”
“倒不是放权不放权的问题。”范氏道:“我只是想不通,老太太到底是怎么了,似乎从那次在国公府见到黄老太太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莫不是心里藏着事儿了吧?”
秋雨也不懂,“这种事,咱们不好去问老太太,除非她自己愿意说,不过奴婢觉得,老太太这样挺好的,起码再不会每天动不动就拿院子里的下人们撒气,就连沁芳园那边的小丫鬟们都说,老太太自回来以后,待人和善多了。”
“阿弥陀佛。”范氏忧心忡忡地合了合双掌,“希望老太太是大彻大悟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
铺子和作坊都有人打理,云初微这个幕后东家便落得个整日清闲,每天逗逗鹦鹉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这一日,泉州来了一封信,才看到信封上“云初微亲启”几个大字,她心跳就顿了顿,急急忙忙打开来。
这封信是云正写来的。
上面说郑氏生了,是个大胖小子,马上要满月了,问她有没有时间回去坐坐。
“去,肯定去。”云初微吩咐梅子,“马上开始准备,等晚上我和九爷商议之后,明天就出发去泉州。”
这么大的喜事儿,就算再忙,她也必须抽空去。
傍晚,苏晏下衙回来,云初微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苏晏有些欲言又止。
云初微觉得不对劲,“九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咱们这么久的夫妻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苏晏突然抱住她,声音低哑暗沉,“微微,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得回南境镇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