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冤枉!”避开粗使婆子们的触碰,钱妈妈高声喊:“大奶奶若拿得出证据,老奴甘愿受罚,可若是拿不出证据,便是屈打成招,老奴不服!”
牛乳是她亲自经手的,有没有问题,她自然一清二楚,所以才敢放出这等话来。
小孙氏对钱妈妈倨傲的姿态很是不满,面色极难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云初微站出来,“其实想要查清楚凶手是谁,咱们只需知道老太太的死因就行了。”
小孙氏道:“可大夫已经说了,他看不出来。”
云初微挑唇,“大夫是给活人看病的,给死人看病不是他的专长。”
小孙氏恍然大悟,“九婶娘的意思是,请仵作?”
“不行!”
玲珑郡主拍桌,第一个不同意,“死者为大,随意动其尸身,乃大不敬之举,况且老太爷还在世,若不能得他点头就随意动老太太,便是擅权,请仵作一事,想都别想!”
云初微听罢,只是随意笑了笑,并未多说。
玲珑郡主看着云初微,忽然觉得对方这个笑容很有深意,但她现在心烦意乱,根本就没心思去研究云初微为什么会那样笑。
小孙氏其实是同意云初微的看法的,但无奈四婶娘态度坚决,她如今想说些什么也不好开口了,站了一会儿,对众人道:“我先出去安排后事了。”
小孙氏出去没多久,以四爷苏扬打头的诸位老爷纷纷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苏扬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将视线定在苏老太太的尸身上。
玲珑郡主抬起头来,揉着额角,面露悲戚,“老太太没了。”
苏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男宾席和女宾席中间虽然隔着一道碧纱橱,但老太太在宴席上的话,他们都听到了的,也就是说,老太太那个时候还好好的,转眼之间就死在了所有人面前,太蹊跷了!
“死因不明。”玲珑郡主道:“现如今,我们还在商讨要如何抓出凶手。”
苏扬赤红着眼,“郡主的意思是,有人蓄意谋害?”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玲珑郡主才说完,三姑奶奶苏以柔就冲了进来,一下子哭倒在苏老太太的尸身前。
“娘,你这是怎么了啊,快睁开眼看看,娘,我是以柔啊!”
苏以柔是冯氏亲生的嫡女,与大爷苏平和四爷苏扬是同胞,原本嫁的是当朝右相,但因为种种原因和离了,也没大归娘家,如今算是独居。
今天老太太寿宴,她原本也是来参加的,奈何路上耽搁了,到达苏府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出事,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娘,对不起,是女儿来晚了。”
大太太孙氏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心很慈,见不得一点悲苦,本来就伤心的她被苏以柔这么一勾,眼泪越掉越多。
整个屋子里,哭得最伤心也最上心的就数大太太孙氏和苏以柔了。
“柔妹妹快起来,地上凉。”玲珑郡主起身去拉苏以柔,对方红着眼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被玲珑郡主拽起来,她抹了抹泪,“四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娘她她为何就这么去了?”
玲珑郡主道:“我们正在查。”
苏以柔抓住玲珑郡主的胳膊,“四嫂,一定要抓出凶手为我母亲报仇啊!”
玲珑郡主也不好受,含泪道:“我们会尽力的。”
苏扬扫了一眼屋内众人,吩咐旁边的丫鬟,“把三姑奶奶带下去休息。”
“四哥,我不累。”苏以柔倔强地道:“好不容易才归家一趟,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这样的境况,还让我如何能安心休息,四哥快想想办法把事情查清楚还娘一个公道才是啊!”
苏扬脸色沉了沉,大袖一挥,吩咐婆子,“速去报官!”
这件事明显有人趁机作祟,若是不查清楚,真要家宅不宁了。
那婆子出去没多久就折了回来,颤声禀,“四爷,京兆府的人来了。”
苏扬疑惑地“嗯”了一声,“是谁提前报了官么?”
没人回答,个个面面相觑,唯独云初微岿然不动。
刚才她提议给苏老太太验尸的时候,玲珑郡主不同意,所以她退到了人群后头,悄悄派人去报官。
有了官府参与,玲珑郡主若是再不给验尸,那就是妨碍公务。
眼下自然是以苏老太太无端猝死的案情真相为紧要,所以到底是谁报的官,苏扬也懒得去追查了。
因此京兆尹进来的时候,苏扬忙上前打了声招呼。
京兆尹一脸肃容,沉声道:“本府收到报案,说有人借着苏府寿宴趁机杀杀人,所以为了配合查案,本府现已将所有宾客扣留盘查,如今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还请诸位配合一下去偏厅里录个口供。”
屋子里的都是苏家人,虽然对自己无端被扣上“嫌疑人”的帽子有些不满,但其实人人都明白,老太太的死没那么简单,官府大肆盘查是一定的,任何人都没法幸免。
所以即便心里再不高兴,所有人还是按照次序去了偏厅录口供,云初微和静瑶太夫人两婆媳也去了。
大家的口供都差不多,全是从苏老太太上席面时候说起的,当时只要是在场的宾客,全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