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兄长还没醒来,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易舟看着走神的易卓明道。
易卓明蹙了蹙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阿白是我儿子,他身子不适,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进去看看了?”
易舟急眼,“兄长昨天晚上从相府回来就开始不对劲了,爹你敢说你没刺激他?”金鸥说过,兄长不能受风受凉受刺激,兄长昨天穿得厚实,虽然外面风也不小,但绝对不可能让他痛苦到要跑去喝酒排解的地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受刺激了。
“胡说八道!”易卓明狠狠瞪了易舟一眼,推开他,大步朝着里间走去。
易白躺在榻上,原本因病苍白的俊颜此时呈现青灰颜色,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他此时看起来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易卓明大惊,“怎么会这样?”
这孩子莫非真因为那件事受到了刺激所以一蹶不振?本来就病弱,再遭此沉重打击,往后要想好起来,怕是难了。
易卓明心下不忍,坐在榻前,轻轻给他盖好被子。
易舟就站在他旁边,怎么看易卓明怎么不顺眼,数次欲言又止。
易卓明直接打断他,“你那破嗓子给我闭嘴!”
易舟一说话,怕是昏迷的人都能被他吵得提前醒过来。
易舟轻哼,但到底出于为兄长考虑,果然一声不吭。
易卓明伸手碰了碰易白的额头,不烫,反而冰凉冰凉的,“请大夫看过了吗?”
“府医刚给看过。”易舟压低嗓音,垂头丧气,“说是兄长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他也没办法解开。”
易卓明没吭声,其实解药他就带在身上,只是当下不能直接拿出来,否则易舟那脑子能看不出端倪来么,可易舟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陪护在这里,那他怎么给阿白吃下解药?
想了又想,易卓明对着易舟道,“我见阿白嘴皮都干裂了,想来是口渴,你去水房取些温水来。”只有把易舟支开,他才能有短暂的机会。
易舟直接把桌上的水壶递过来,“喏,在这儿呢,爹要亲自给我哥喂水吗?”
易卓明迟疑了一下,可恨那解药不是药粉而是药丸,否则趁机倒入杯中,再注入水也就化了。
摸了摸水壶,易卓明道:“都凉了,你兄长病成这样,能随随便便喝冷水吗?”
易舟自己拿过水壶去摸了摸,“明明还是烫的。”
易卓明恼了,“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死孩子,这时候跟他较什么劲儿?
易舟担忧地望了一眼易白,又看向易卓明,“我不在,爹你可不能趁人之危。”
易卓明瞪圆了眼,直接一脚踹过去,“你就是这么看你老子的?”
易舟身手灵活,很轻易就闪躲开,一溜烟朝着水房跑去,没错,他用跑的,因为心里真的担心父亲会在这个时间段对兄长不利,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并非有什么直接证据,而是出于男人的直觉。
易舟走后,易卓明快速将解药掏出来,一只手钳住易白的两边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另外一只手将解药喂进去,又提起水壶倒了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人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很难有吞咽意识的,那颗药一直在易白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易卓明急得满头大汗,只能不断给他灌水,想用温水把药给融化然后顺着流进他的胃腔。
“爹,你在做什么?”
易舟提着另一只水壶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易卓明往易白嘴里猛灌水,想是呛到了,易白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易舟手里的水壶“嘭”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下子冲进来拽着易卓明将他甩到一边,马上俯身观察易白的动态,好在只是咳了那么一会儿就恢复平静了,又继续昏睡过去。
易舟转过身,死死瞪着易卓明,“我就说爹怎么突然到访了,果然别有居心,方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想把兄长怎么着?”
易卓明听得吹胡子瞪眼,合着他在他亲生儿子眼里就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破形象?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听到他说要喝水,所以亲自给他喂而已。”
“爹之前才说过,兄长不喝已经凉了的水。”
易卓明眼神瞟向易白,看那样子,解药已经完全顺着水咽到肚子里去了,他落了心,转而看向易舟,“我是你老子,你敢怀疑我?”
易舟仰起下巴,就怀疑了怎么着?
易卓明伸手戳他脑袋,“不孝子,你给老子等着,有空了看我不削死你!”
易舟目送着易卓明走远,马上回转身继续观察易白,他还是昏迷不醒,脸色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染上了几分潮红,但颜色还是不正常,怎么看怎么让人忧心。
易舟放心不下,再次将府医请过来给易白看诊。
府医看了一会儿,停手道:“国师大人的状况与先前无异。”
“你确定他喝的水没问题吗?”易舟狐疑地问。
府医摇头,“就是普通的温水而已。”
也不怪府医看不出,易白才刚把解药吃下去,这时候还没起反应,饶是医术再高的人都不可能通过把脉看出端倪来。再则,易白病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