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法儿出来见人吧?易白微笑,“可以的。”
备上了必备的东西,易白和陆修远两个就跟着戚嬷嬷来到行宫,戚嬷嬷怕他们问及这是皇家的地盘为何没有太医跟随,于是先一步解释,“我家主子是来行宫游玩的,哪曾想染了病就起不来,这地儿距离京城也远,太医是赶不及来给她看了,所以只能往外请大夫。”
易白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很快来到太后寝宫内殿,易白看不到躺在榻上的人,榻上的帐幔放下来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太后的一只手腕。
易白往榻前一坐,轻轻给陆修远递了个眼色以后就开始探脉。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易白身上的时候,陆修远悄悄往香炉里加了点料,前后不到盏茶的工夫,戚嬷嬷、敏嬷嬷以及那四个丫鬟全都倒地不起,至于外面那一拨宣宗帝的隐卫,早就有金鸥和陆家隐卫去绊住了,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内殿的动静。
同样昏迷过去的,还有床榻上的朱太后,唯独提前用了解药的陆修远和易白两兄弟清醒着。
确定朱太后昏迷过去了,易白站起身,伸手挑开帐幔,把一早准备好的瓷瓶拿出来打开,凑到朱太后鼻尖给她嗅了好久,朱太后才悠悠转醒,看到戴了人皮面具的易白,面上净是疑惑。
“太后娘娘,真是好久不见了。”易白眼神很冷,一面说一面撕扯下人皮面具。
然后,那张清俊完美的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朱太后面前,因为完全恢复的缘故,再不似以前那样白到让人心惊,只是很正常的瓷白,瓷白中又透着自然的轻微粉,对于本来就长得极好的易白来说,恢复以后的容颜更具有杀伤力,饶是朱太后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直接给看呆了,尔后才慢悠悠反应过来这是谁。
易白!他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朱太后的脸上呈现了有生以来最夸张的惊骇之色。
不等她喘完这口气,陆修远也撕扯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如此,神秘尊贵和俊美儒雅的两张脸便这么强行闯入朱太后的视线之内。
“你、你们”朱太后脸上血色急速的减退,伸出来的食指颤抖不已,却是直直指着兄弟俩。
即便是没声儿,陆修远和易白也能从口型看得出来对方在说什么。
唇边噙着浅浅笑意往旁边一坐,陆修远的目光落在朱太后狼狈的模样上,“说起来,距离上次太后娘娘受辱到现在快四个月了呢,你肚子里的小野种,他还好吗?”
想骂骂不出来,朱太后胸腹内气血怒涛一样翻来滚去,原本全无血色的脸此时反倒因为憋闷而怒红成一片,恨不能将目光化为实质把这兄弟俩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易白直接死死扣住她的腕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尔后冷冷扬起精致的唇,“果然养得很好,看来这四个月的安胎药不是白喝的。”
这话瞬间就让朱太后明白了什么,难怪她就说为何自己喝了这么久太医们开的药都没什么大问题,原来那些都是安胎药,而且还是这对兄弟从中搞的鬼?
陆修远,易白!
这俩人到底想做什么!
“太后娘娘别紧张,我们不会害你性命,更不会害你孩儿,相反,我们是来救你的。”陆修远原本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来以后发现自己不怎么喜欢这套茶具的样式,皱皱眉又给搁下了,那眼中的嫌弃是分毫都不作掩饰。
习惯了奢华精致生活的陆修远对一切粗制滥造的东西很是挑剔,尤其是近身用的诸如杯盏茶具之类,虽然眼下他手中拿的是精品天目油滴盏,不仅与“粗制滥造”四个字完全不沾边,还是“限量版”的珍藏品,不过比起他费心收藏的曜变斑建盏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他的那份嫌弃落到朱太后眼里就变了味儿,不过一个娼妇生出来的野种而已,也配来挑剔她堂堂一国太后的东西?
陆修远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脸上那份似笑非笑分毫不减,“你觉得我娘是娼妇,那你是什么?”目光落在朱太后小腹上,讽意更甚,“那里面装着的,又是什么?”
朱太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像被人连续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尤其是想到自己肚子里的野种,就跟嗓子里卡了只苍蝇似的,吐出来怕尝到味道,咽下去怕恶心自己,双手弯曲成爪,仿佛要将那野种生生给抠挖出来。
“既然怀都怀了,好赖是条人命,稚子无辜,太后娘娘可不能滥杀啊!”陆修远满脸笑意地望过来,“还是好好养着吧,说不准还能生下来继承皇位呢?”
不等朱太后吐血,陆修远继续道:“贺礼我们兄弟俩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份昭告天下的陈情书。”
说完,陆修远走到书案边,研墨提笔在纸上写下朱太后的“自白”,上面直接粉饰了朱太后被辱的那一段,没说是被十多个乞丐轮的,一笔带过,但给人留下了很大的遐想空间,又说现如今皇帝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躲到行宫来避难,可是宣宗帝派了隐卫来行宫杀她,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写下这份陈情书来求助,渴望利用坊间舆论来把皇帝的杀心给逼回去。
写完以后,强行拉过朱太后的手去印泥上摁了一下再往这份陈情书上“画押”,最后再把太后的印章给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