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云静姝站直了身子,“臣女已经是苏家四房未过门的少奶奶了,还请三殿下自重,今后不要再同臣女有任何牵扯,免得传言出去毁了臣女清誉。”
话完,一个利落地转身扬长而去。
赫连钰心脏紧缩了一下。
“三殿下。”后面传来云雪瑶轻轻柔柔的声音。
赫连钰皱皱眉转过头来,“云四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云雪瑶眨巴着眼睛,“散席的时候,臣女特地留住外祖父说了几句话,这才想着来找你,打听了好些人才知道三殿下在这里。我没想到三殿下会和我三姐在一起,臣女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还望三殿下恕罪。”
说罢,作势行了个赔罪礼。
赫连钰一听云雪瑶找黄首辅聊了几句,一双黑沉的眼顿时亮了起来,“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云雪瑶道:“上回殿下不是让臣女帮忙约见我外祖父么?我刚才掐头去尾地委婉提了几句,我外祖父的意思是,他今天会去坛香楼与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喝酒。”
这就是在提示赫连钰,黄首辅今天会出门,他要有什么话,就得抓点儿紧给办了,否则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太好了。”赫连钰满心激动地看了云雪瑶一眼,“四姑娘这回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云雪瑶羞红了脸,“能为殿下做事,是臣女的荣幸。”
赫连钰又客套了几句就辞别了云雪瑶往宫外赶。
云雪瑶也没多待,很快就离开了这一处没人的地方。
爬满藤蔓的假山后,云静姝慢慢走了出来。
刚才这两个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赫连钰接近云雪瑶,就是图她背后有个首辅外祖父。
这个人野心勃勃,又怎会轻易对旁人付出真心?就算是以前对她好,想来也只是为了获得东阳侯的支持罢了。
——
云初微在太后寿宴上落水这件事,云老太太虽然不满,可一回府对上云冲的强硬嘴脸,她咂咂嘴巴,便没多说什么,但对云初微的态度亘古不变,仿佛希望她有多远滚多远。
云初微习以为常,每天定时去请了安回来就窝在自己院子里,偶尔摘些花瓣来蒸馏出香精做头油,日子过得极其悠闲。
这天,云初微的外祖家,崇明街范府来了三封帖子。
范氏让秋燕来传了云初微去荷风苑。
“太太找我有事?”坐下以后,云初微问。
“是你外祖家那头来了三封帖子。”范氏道:“你大表哥家昨儿晚上生了个大胖小子,后天是洗三日,你外祖母特地让我带着你和曜哥儿去。”
“带我?”云初微满面惊讶。
按理说来,她这位外祖母从来没见过她,就算要范氏带着外孙女去,也该带云静姝才对,怎么会是她?
范氏轻叹,“不瞒你说,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静姐儿。”
云初微眯眼问,“他们知道我和云静姝调换的事?”
“不,他们不知道。”范氏摇头,黯然道:“当年你祖母下了死命令,这件事,谁也不能透露出去的,所以知情人少之又少。”
云初微若有所思,“那好,我明白了,两天后是吧?我会提前准备的。哦对了,要给我那才出生的表侄儿备什么见面礼,这件事,还得劳烦太太帮我张罗一下了。”
范氏没想到云初微答应得这么爽快,紧绷的心弦宽松下来,“送礼的事儿,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会着人准备的。”
——
两天后,云初微陪着范氏和云安曜坐上一辆宽敞的马车,去往崇明街范府。
云初微的外祖父是当朝太医院院使,医术非凡,名望颇高,膝下有两子两女,长女嫁入了东阳侯府,次女嫁入了仅次于苏云两家的另外一个世族,陆家。
关于这些,云初微还是从范氏口中打听到的。
她那位姨母嫁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皇商陆嘉平陆老爷一母同胞的弟弟陆嘉兴。
陆嘉平就是陆修远的生父。
算起来,云初微和陆修远还沾了一部分亲戚关系。
“陆府和范府都在崇明街吗?”云初微突然开口问。
她想起那天陆修远给她信物的时候曾经说过,让她可以来崇明街找他。
“对。”范氏点点头,“你姨母的夫家距离娘家很近的,她又是个爱串门的性子,常会回你外祖家探望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无奈笑道:“我就不行了,侯府家务繁忙,再加上隔得远,勤的话,个把月能回来一趟,若没什么特殊的事,三五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
云初微点点头。
对面座椅上的云安曜深深看了云初微一眼,那目光如刀子一般。
上回云初微当着老太太的面打了所有人的脸又把婚约推到云静姝身上,云安曜后来晓得了这件事,气势汹汹就想冲到后院去修理云初微,却被云冲及时拦了下来,好说歹说了半天他不听,云冲索性执行了“棍棒底下出孝子”那一套,着人狠狠打了二十大板。
云安曜养到今日,后背上的伤才勉强痊愈,心头却也把自己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妹妹恨到了骨子里。
这件事,云初微有所耳闻,所以当下面对云安曜的眼刀子,她面不改色,依旧端庄冷静地坐着,时不时与范氏搭句话,言行之间更是透着闲适和随意,分毫不拘束。
心里却有些泛凉,明明她才是最委屈最该诉苦的那一位,亲哥哥却为了一个冒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