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算计了谢灵沁,什么都没对她做过,那剑都没有伤到她过,他的太子皇兄,竟就这般对付刀子。
他也才知道,这位以前清高淡远好像不为名不为利的太子皇兄,折磨起人来,竟是如此的超人想像。
他给她下药,这药让她一看到食物就想吐,就伤心,就难过,就五味陈杂,心如针扎,然后,她便只能饿着,还不能睡,一睡着,就是梦魇缠身,过去她所杀的那些人全都冒出来,那刚出生的,同父母的妹妹一个个掐着她的脖子要索命。
不过短短数日,她就知道,自己一定瘦得跟鬼没两样。
这样的她,更不敢回北荣,因为,这样的她,于那个父皇而言,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呵,我的好太子皇兄,你可真是算计的滴水不漏,这种生不如死,才最是折磨人于无形。”
没错,此人正是五公主宇文清月,可悲可笑的低喃出声后,那没了光泽的瞳眸一缩。
因为,她的眼前挡了一片青影,黑色的綉鞋,黑色的裙摆。
不看全,都能闻到一股子腐朽和怨恨的味道。
宇文清月抬头,看清来人的脸,瞳仁微缩,“李倾玉”
“想不想报仇?”
雪山深谷,空旷无垠,除了冷,还是冷。
谢灵沁和徐世勋都没有死。
谢灵沁躺在一个还算干燥的山洞里,洞中间,那唯一的一点篝火,还是她与徐世勋找了许久,才钻木取的火,为这一点火,她和徐世员差点成了这雪谷里野兽的盘中餐。
因为掉崖时内伤太重,她多数时候都是不清醒的,直到今日,方才算是醒着时间最多的时候。
感受到脸上的不适,谢灵沁抬手,轻轻抚了抚,然后放手,眸中一片苍凉。
“灵沁姐姐,灵沁姐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洞外,徐世勋走进来,少年早不见那金贵模样,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玉冠歪束,此时手里捧着一颗番薯和一个红色的果子,却笑得快跟没眼似的。
可是,谢灵沁实在没力气。
她实在太累了,能醒来好好的就不错了。
刚掉来那一天,她又扭了腿,加上身上的伤,再加上,掉涯的瞬间,椎达木刺伤了她的胳膊。
这又冷又疼,她还没有去见西天佛祖,她都觉得,是她命大了。
“灵沁姐姐,我喂你。”
“咳嗽,咳嗽你说”
谢灵沁看着她,“你说你吧,傻不傻啊,跳下来做什么,这下生死都真是由天定了。”
谢灵沁说出话来,一口气里都凝着霜寒,冷得人发抖。
徐世勋紧了紧衣衫,明明鼻子都冻红了,却仍然笑着,“我还觉得我挺勇敢的呢,长这般大,最勇敢一次,他日回到北荣,说出去,定然能羡慕死那些人。”
“呵是挺勇敢的。”
徐世勋那本来胖胖的脸好像几日间都瘦下不少,咧嘴一笑,倒显得眉目都风骨不少,“能得你夸奖一句真不容易呐。”
“呵”
谢灵沁唇角溢出苦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宇文曜恩爱的,吵闹的,患难的场景,更想过,到了最后一刻,她或者与他牵手,与天下为敌。
然而,这一切没实现,却是一个不太相干的的纨绔少年陪她这一场劫难。
心口紧缩缩的痛,似乎,又痛得麻木。
“你那日掉崖前说谢聆也来了?”谢灵沁终于抛开那如烙印般的痛,看着捧着番薯发呆的徐世勋问。
“是啊,不过,我们走散了。”
谢灵沁本来要枯死的心,这下子更加死了,那日又是怪物又是各方人马的算计,但愿谢聃聆不要落到敌人手里。
那野果子太凉了,谢灵沁咬下一口,那汁就流进了胃。
涩,且冰得她几乎要发抖。
“我再去找点柴火来,把这番薯烤熟,这样你也好暖和一下。”
徐世勋放下番薯,又帮谢灵沁把衣服裹了裹,便飞快的跑出去。
谢灵沁想阻止的,这里太冷了,风雨在飘,四下又很危险,可是,她太冷了,太弱了,她的衣裳在当日帮余轻逸包扎时,整半截袖子就没了,眼下这最外面套着的还是徐世勋的外套,虽然衬了棉质,可是于此时的谢灵沁而言,还是冷的。好像自从落崖后,她就时不时无端发冷,最严重时,还会伴着不间断的咳嗽。
谢灵沁想着想着,脑袋发沉,不自觉眼前一黑,就晕睡过去。
再醒来时,是因为突然的地动山摇,那番薯都滚落到一旁去了。
谢灵沁看了眼四周,心神一紧了。
地震!
她这已经不是屋漏偏锋连夜雨的倒霉了。
徐世勋呢?
他还没回来吗,谢灵沁看着外面,天都要黑了,少年穿得又单薄
谢灵沁强撑起一口气,将那番薯放进怀里,这才起身走出洞去。
四下雪茫茫一片,灌木丛都被盖了根系。
一眼望不到边。
“徐世勋,徐世勋”
谢灵沁用力叫着,幸而,这会雪下得不大,还能依稀看出脚印。
谢灵沁跟着脚印,很快走到了一处悬崖边。
谢灵沁掩唇轻咳着,四下一看,入目雪白,一片荒凉。
徐世勋该不会
“救,救”
谢灵沁正要走,突然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谢灵沁侧耳细听,忙后转,在一处极险要的低凹处看到了徐世勋,他一手拉着石头缝里的一株树,一只手正在捞着一只兔子的耳朵。
半个身子悬有那里,看到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