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势太快,强劲的风只让余日羽那张双淡然的眼僵视着,来不及任何动作。
“许怡然。”
谢灵沁却倏的轻然出声,同时,抬手,看似无力,却又分外有力的抓住了许怡然的手腕,摇头,“没事的。”
“小沁,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没有带人皮面具,我也感觉不出他害我。”谢灵沁说,轻轻放开许怡然的手,声音蓦然一轻眼底微光微柔,“你太杯弓蛇影了。”
“我是太怕你受伤了。”
许怡然微胃叹着,说了这话后,倏然的蹲身,看着好像一幅才心有余悸回过神来的余日羽,“你说,我来。”
余日羽眼底微缩,而露于表面的依然是一派淡然,而后,询问的看向谢灵沁。
谢灵沁也正看着许怡然,足尖微微缩后,“许怡然,余日羽是大夫,医者父母心,在他的眼里不分男女,可是你来做这事”
谢灵沁想说,他是天机殿殿主,是那样清流风洁的男子,岂能做为她按摩脚踝之事,可是,触着许怡然的看向她的眼神,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小沁,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你想我做成什么样,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
哪怕在你面前没有自我都可以。
许怡然的眼神里有光,一种吸人沉沦让人拒绝不得的光。
谢灵沁心尖一颤,撇开眼神。
“许公子你绕着脚躁四周轻揉”
余日羽的声音在屋内轻轻响起,许怡然配合着。
只是无人看到,余日羽掩在袖中的手,是如何的紧缩在一起,才能叫他忍住心头某一种冲动。
不要露出任何贪俗之念,不要任何心疼心动,沁儿会发现,许怡然也会发现。
月光洒落,那细白的脚踝,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却清瘦得叫人心疼。
“我忘了问,绿妩呢。”谢灵沁的声音在屋中轻轻响起,尽是感伤愧疚。
“埋葬好了,你放心吧。”
“她喜欢你。”
谢灵沁却道,“我总觉得,即使她死了,这事,我也得告诉你,他是为了你才救我的。”
许怡然一时没有作声,揉着谢灵沁脚踝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真的不知道?”
许怡然摇头,“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管不了别人的心思来。”
谢灵沁没作声,只是,面色更加清凉。
“这一条路本不繁华,因为有你,才叫我觉得,余生一切都有意义。”
许怡然看着谢灵沁,“我帮你再揉揉。”
谢灵沁没有反对。
这一路白骨森森,谁能对得起所有。
而一旁,余日羽听着,看着,心头紧缩、抽痛、颤抖,内里惊涛骇浪,面上依然要云淡风清。
沁儿,这一条路不繁华,不倾城,不倾国,却倾我所有。
我愿意倾我所有!
半个时辰后,余日羽又亲自给谢灵沁上了些药,这才在许怡然那近乎警告的眼神下与他一同出了谢灵沁的房门。
谢灵沁看着紧闭的门,又看着已然轻松好多的脚踝,叹口气,收了视线。
门外。
走出院子,许怡然突然停下,清润的视线落在余日羽秀致的脸上。
“余公子。”
“不敢当,许公子可唤小民姓名就行。”
余日羽受宠若惊,立马一拱手,那谦逊的姿态
许怡然微敛眼敛,神色微郁,这个男子虽然气质淡然,却如此谦逊,明明与那个人天差地别,他却
心中本来想说警告之话倏然退去。
小沁说得不错,他果然是太杯弓蛇影了。
“没事,早些休息吧。”
许怡然话落,便向前走去,而余日羽站在那里,那清秀淡然而恰带谦逊的面上,眼神沉暗,薄唇紧抿,一点一点凉薄,一点一点幽冷,不过一个表情的轻微转变,却是,像极了一个人。
这边,谢灵沁的屋子并没有安静多久,南凤凰便闯了进来。
“谢不,南灵沁,我方才听下人说,许怡然亲自帮你揉脚踝啊。”
南凤凰一身火红裙滾,露出细长而锁骨分明的博静,明眸含笑间,顾盼生辉,瑰丽流光,眼底一片八卦星光。
两相对比,谢灵沁清绝脱俗,却也太沉静了些。
“嗯。”
谢灵沁愣了瞬,点头,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刻意修饰什么。
“啧啧啧,这许怡然对你是真没说了,细心,耐心,贴心,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你该对他好点。”
谢灵沁微微一笑,却是云淡风清之态,端起桌的茶轻抿一口。
南凤凰直接推她,“喂,你说话啊。”
“那沈渊沈大将军对你也是细心耐心贴心,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且还小心察色,生怕触怒于你,你为何不对他好点?”
谢灵沁道。
南凤凰一怔,看着谢灵沁,眼神闪烁半天,又道,“那不一样,余轻逸他”
“我并有说余轻逸。”
谢灵沁忽而暖声一语,叫南凤凰失了声,看着谢灵沁,正经起来,“那,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恨他多一些,还是还爱着他?”
“宇文曜吗?”
“当然是他。”
谢灵沁抿唇,微一挑眸,“你和余轻逸真不该分开。”
“你不要又说到我。”
“我想说,你们都一样八卦。”
“你”
南凤凰好挫败,“得,不和你了,回房休息了。”
谢灵沁看着南凤凰的背影,收了笑意,这才让下人打来水洗漱。
夜深人静,茶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