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帐走到太后身边,一把抓住秦莞的胳膊,一双眸子发狂似的盯着秦莞,“你!你不是医仙吗?你救我大哥!你救他——”
说着话,拓拔芜拽着秦莞便往大帐内走,秦莞本不是风吹就倒的娇弱女子,可此时,拓拔芜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硬是毫不费力的将她拽离了太后身边,茯苓下意识拉了她一把,却生生敌不过拓拔芜的力道,秦莞踉跄几步,只得跟着拓拔芜进了大帐。
拓拔芜只觉自己快要疯魔了,哪里还会顾及礼数!
她粗鲁的将秦莞拉到拓跋弘的床边,一边流泪一边强硬的道,“救他!你是医仙,你能治好太后,你也能救他!快点,快点救他”
拓拔芜心急如焚的催促,秦莞看了一眼她面上的偏执和悲痛,未发一言的倾身检查拓跋弘的伤势,这一瞬间,不说拓拔芜,便是燕淮和燕迟,眼底都生出了一丝希望来。
或许,秦莞真的可以救拓跋弘
“公主,院正大人所言不假,太子殿下的确没法救了。”
片刻之后,秦莞冷静的声音打碎了所有人的希望,她一身肃穆沉重,生死之际,绝不会妄言,拓拔芜直直的盯着秦莞,秦莞眼底却生出了医者才会有的悲悯,“箭头的位置正中心口,施救的时间也晚了,凭着这两点,天下间的确无人能救太子殿下。”
没有人想到,拓跋弘不仅摔下了山涧,还中了箭!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去想拓跋弘为何中箭,大家只想知道拓跋弘是否还有生的希望!
拓拔芜死盯着秦莞,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眼底却好似有滔天的怒火随时喷涌而出,她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双手亦紧攥在身侧,好似随时都能化为虎豹扑上来将秦莞撕吃入腹,面对这样的拓拔芜,秦莞的眼底却只有怜悯。
她此时已不介意早前拓拔芜的放肆,面对至亲之人的死,谁都无法平静的接受,那般锥心蚀骨的滋味,她也曾经受过,她知道现在的拓拔芜心中受着怎样的痛苦,她同情,甚至有些心疼,片刻,秦莞叹了口气,“公主请节哀。”
说着,秦莞转身欲出大帐,可刚走出两步,忽然“噗通”一声重响。
秦莞微讶的回身,却见拓拔芜竟然朝她跪了下来。
拓拔芜眼泪流的更凶了,一双眸子湿盈透亮,里面却全都是祈求和绝望,“求你了,他们没法子救,可是你一定有法子的,好歹试一试可以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因为记恨我而放弃我大哥,我大哥一直觉得我对不住你,他不是我这样恶毒无礼的人,我跟你下跪认错,求你救救他”
拓拔芜膝行着上前两步,“九姑娘,求你试一试,不要这样放弃我大哥,他撑了这么多天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他还在撑着,他一定还能继续撑下去的,只要你愿意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九姑娘,求求你”
前几日还将秦莞性命视作玩笑的人,此刻却如此卑微而绝望,秦莞看着拓拔芜极近透明的眸子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硬铁,身为医者,她自不会因和拓拔芜的过节而放弃拓跋弘的性命,可几位御医说的和她看到的一样,但凡有希望,她又怎会不试?
这般想着,秦莞眼风所及之处,忽然看到拓跋弘的手指动了一下,她眼神微变,又继续看着拓跋弘的手指,然后果然看到拓跋弘的手指还在动,她心头猛地一跳,连忙走到榻边重新问脉,见她如此,众人都是一惊,拓拔芜更是缓缓转身看着秦莞,她不知道秦莞有没有答应,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似的呆呆看着这一幕。
秦莞先是问脉,继而抚了抚拓跋弘的心口,然后,她倾身在拓跋弘耳边喊了一声“太子殿下”,她喊的声音清脆宏亮,喊完,她又看着拓跋弘的手指,果然,拓跋弘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秦莞蓦地直起身子,眼底生出有些意外的薄光,很快,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拓拔芜,“公主,我可以试一试——”
拓拔芜一愣,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她才眸子一瞪,又是哭又是笑起来,然而秦莞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我并不保证我能将太子殿下救活。”
拓拔芜又一愣,这一次却极快的点头,“你、你放心,如果没有救回太子哥哥,我绝不会怪罪于你,也不会牵累其他人。”
秦莞便看向燕淮,要救拓跋弘,也要得燕淮的首肯。
燕淮眸色早已明亮一片,“九丫头,朕等的便是你说这话!太子的生死,交于你手,你只需尽力而为便可,无论结果如何,自有朕!”
这便是最好的许诺了,秦莞点点头,目光极快的和燕迟四目相对了一瞬,燕迟眸色亦是一片亮彩,好似拨开雨雾的耀阳一般,满是信任和坚定,只一瞬,秦莞只觉自己有了更多的力量,她又看向太后,太后叹了口气,“九丫头,哀家信你!”
秦莞唇角弯了一个浅淡的弧度,再看向三位御医之时,她的神色骤然一变,她眉目之间尽是冷静之色,一双眸子生出慑人的光华和威势来,“三位前辈,我需要三位相助。”
这三人本以为拓跋弘必死无疑,可没想到,秦莞竟然应下了拓拔芜的请求,若是从前,他们必定要嘲笑秦莞年纪轻轻不自量力,可如今,秦莞的声名他们早有所耳闻,如果秦莞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