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太后和皇后、太子都来了,燕淮沉着的面色微微变了,忙起身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挥了挥手,“你问你的事,我在旁听着便是,听说九丫头被人揪着错处了?”
燕淮忙让人摆座,一边苦笑道,“不是错处。”
太后落座,又道,“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三殿下说验尸,什么验尸?九丫头去验尸?”
燕淮欲言又止,刘赟笑道,“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吗?付将军的案子,迟殿下竟然让九姑娘去验尸……”
太后眸子一瞪,顿时看向燕迟,在她心中,验尸也是只有仵作才能干的事,而仵作乃是贱役,燕迟竟然让秦莞去验尸?!
“燕迟,你是怎么回事?如今营中没有其他人了?让九丫头帮忙治病就算了!怎么还让她去验尸?!”
燕迟唇角微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燕淮看如今这事掩不住了,不由苦笑道,“母后,不是没办法了才找九丫头,是九丫头的验尸推案之术十分高明,营中任何人都不及她,别说营中了,便是临安城,也没有能超过她的。”
太后先是心疼秦莞,一听燕淮这话,却是心底一惊,“皇上,此话从何说起?难道九丫头此前验尸过不成?!”
秦莞早就立了大功,而救太后不过是其中一桩罢了,如今事情遮不住了,秦莞不知要因为此事受多少非议,他看着秦莞,“九丫头,此事你想如何回答太后娘娘?”
都到了此时,还能如何回答?
虽然万不得已,可燕淮显然还是想看看秦莞的态度。
秦莞抬起头来,目光清冽,“自然是照实回答便可。”
“照实回答?”燕淮语声微沉,“你可想过后果?”
秦莞点头,“民女知道后果。”微微一顿,秦莞缓声道,“然而秦莞以为,仵作一行虽属贱役,可仵作所行之事却是在为死人申冤,是在为天地百姓立公正正义之理,于狱案之中,作用之大,堪比刑部审案之主官,如此重要之职,岂可因触死者尸身而为世人所忌讳?从前秦莞心念狭隘,如今秦莞已是想的通透了,医者救死扶伤,为世人所敬仰,仵作帮死人说话,查线索明冤情,缉凶徒正法理,也该为世人所敬仰才是,既然如此,秦莞此前之行,又有何不能告诉世人的呢?”
话头一停,秦莞继续道,“秦莞不仅无过,还有功,既然如此,何必畏首畏尾有所顾忌?!故人云,在朝为官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秦莞虽是女子,却也有顶天立地之心,仵作之道男儿做得,女子又有何不能做的?”
秦莞语声并不激昂,可每一个字都透着铮然血气,她身姿笔挺如竹,通身宁折不弯的清傲之气,简简单单一席话,竟然将帐中所有人都震了住!
燕淮眸色沉凝的看了秦莞片刻,忽的笑了一声,这边厢,刘赟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秦莞,“九姑娘何必说这般的大话,说到底,九姑娘只是个女子,又如何会的仵作之术?又验过多少尸体经过多少案子?”
刘赟这话,也是其他不了解内情之人的疑问,赵淑华看着秦莞的侧影,有些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头,秦莞乃是秦氏之女,这一点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从前在锦州,后来回了京城罢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厉害的,何必说的如此正义凛然?
燕麒却眯了眸子不敢大意,适才他便觉得自己所知甚少,此刻听到秦莞这样说,越发觉得还有太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特别是看到了燕淮面上的欣赏之后。
这边厢,燕彻看着秦莞,也觉心中震撼。
他只知道秦莞帮他解决了临安城的连环jiān_shā案,却并不知秦莞从前如何如何,后来孟府的案子秦莞出力他也知道,可难道,在此之前秦莞还经过其他案子?
这般想着,燕彻却看向了燕迟,燕迟是最早认识秦莞的人。
帐内静了一静,燕淮方才语声深长道,“三殿下不必着急了,有秦莞出手帮忙验尸,你应该感到放心才是,此前临安城之中的连环案,孟府之中的人命案子,都是秦莞帮忙验尸破案的,不仅如此,锦州的秦氏罪案,还有袁州云雾山的名医杀人案,都是秦莞帮忙验尸推案才找出了真相,不仅如此,就连豫州的黄金大劫案,亦是秦莞帮着验尸,才查出了当年的凶手竟然变成了一方巨富,这些,都是秦莞的功劳,因顾忌她名声有损,朕才一直不曾对她lùn_gōng行赏,如今你们非要质疑,那朕就让你们知道知道秦莞的厉害!”
燕淮一气说完,帐内所有人顿时都惊了住!
刘赟只听到这些奇怪的案子,并不知道这些案子都有多么复杂,可一旁的燕彻和燕麒都不同了,便是赵淑华和太后都知道这些案子大抵是怎么样的!
那锦州和袁州的案子也就罢了,豫州的那案子,可是拖了十多年之久!
陈年旧案,还牵连着西北军的旧仇,破和不破,影响重大,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案子竟然也是秦莞帮忙破的,太后半晌回过神来,忙看向燕迟,“燕迟,黄金大劫案是你经手的,当时当真是九丫头帮的忙?”
燕迟转过身来,颔首,“皇祖母,的确是九姑娘,彼时豫州府衙的仵作去了别处验尸,情急之下九姑娘出手相助,后来案子得破,多亏了九姑娘。”
太后深吸一口气,“九丫头,你怎不早点告诉我?”
这语气之中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