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这圈子里虽是嫡女居多,厉害的庶女打进圈子的也不是没有,偏生二姐儿也没直说,只让人误会了去。这就有些让人不喜了,尤其二姐儿以才闻名,有才无德,可叫人觉得讽刺的很。
要说起来,关于二姐儿身份的误会,李氏和大姐儿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们什么都没说,只在这时候摆出来,反而显得大气,不与二姐儿计较。
而二姐儿不承认不反驳的态度,喜欢她的人,自然会为她辩解,不喜欢她的人则觉得她心机深沉,不堪为友。
“不是前几日才见过?”大姐儿瞧见朱红玉,眼中露出笑意。
有人试探性的道:“朱小姐,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我们方才见了,就觉得亲近她,只是先前并没见过,倒不好开口搭话了。”
朱红玉焉能不知这话的真假?只是这会儿也不必和她们掰扯。
“这是定边侯的嫡长女,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朱红玉拉着大姐儿的手不肯放开。
朱红玉的话,就像是一锤定音,将所有人心底的谜团全部解开。
二姐儿感受着旁人看过来的异样眼光,不由得微红了眼圈,倒让人不好说什么了。
二姐儿聪明之处就在于,她只让人叫自己姐儿,出去自我介绍,也是定边侯之女。其他的东西,倒大多数是别人的默认,此时自然怪不到二姐儿身上。所以这些人顶多迁怒一阵,也伤不了二姐儿的根基。
有了朱红玉在,场上的气氛一时活络起来。
原本别家女子这样越俎代庖,若非是主人家请的陪客,一定会惹人反感。可朱红玉是谢麒的未婚妻,未来的定边侯世子夫人。她做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叫人觉得不合适了。
温瑄就是在这样气氛刚好活络起来的时候进门的,她和谢笙同龄。虽然个字不算矮,脸上稚气未脱,却也不会叫人觉得认错。
在场的贵女们互相对视一眼,正猜测这是哪家的姑娘,又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大姐儿便已经迎了过去。
“可是温姑娘?”
温瑄点了点头:“谢大姑娘好。”
温瑄今日穿着一身藕色衣裳,头发也梳的清爽,用了不少珍珠点在上头,瞧着更是可人。尤其温瑄满身书卷气,一举手一投足,都叫人觉得喜欢,想要和她多多亲近。
大姐儿听母亲念叨温瑄好多回,早已有了印象,又兼温瑄长得和三舅母有一些相似之处,大姐儿才上来相问。
此时确认了温瑄的身份,大姐儿便领着温瑄过来,同贵女们介绍:“这是文亭伯的孙女温姑娘。”
就算贵女们有不少都不知道,文亭伯是谁,却也不耽搁她们明白,这位小姐是和她们一样的身份,便你一眼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温姑娘可是常年住在外地?”
温瑄点头道:“我先前随祖父祖母住在祖地,并没常在京中,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各位姐妹。”
温瑄说着,又特意给众人见礼。
“好妹妹,我一见你就喜欢得很,你在家可是常读书的?”说话的正是先前的刘小姐,她家里爵位不高,所以在一些文会上往往会吃一些亏。分明她的才华更加出众,魁首却往往落在旁人身上,谢家二姐儿,就是压了她最多次的那一个。
“闲来无事,便只得在家中看书打发时间,”温瑄说话温声细语,格外好听,“我瞧着姐姐也是好文之人。”
就这么一句反问,温瑄和刘小姐熟悉起来,而后又和刘小姐那一圈子的人慢慢熟悉,成功打入京城交际圈。
温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总能适时接上旁人和她说的话,又或是给出合适的建议。之后有人提示以腊梅作画,温瑄画技超群,一举折服不少贵女,做了今日的画之魁首。
京中好些时候没有什么活动,故而此次李氏一请,便来了不少人家。对于今日的宴会,头一个是赏花,宣告谢家回京,另一个就是谢家有两女,到了要议亲的时候。
夫人们虽在堂中坐着,可公子和姐儿们的消息也不住传来,不少人向李氏贺朱红玉这个未来儿媳妇好,又问起大姐儿之事。
李氏忙着应付各家夫人,倒没发觉大姐儿和温瑄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温瑄方才作画时,不小心被身边的人溅上了颜料。大姐儿知道温家送了珍贵的笔记给谢笙,心里感激,对温瑄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上心。此时见了,便忙寻了借口出来,要领着温瑄去自己屋里换衣裳。
“小满哥哥,快点,快点,前头就到了!”
琛琛在屋子里玩的乏了,就想到外头走走。谢家的花园子如今都被用来招待客人,没得玩,谢笙就想起了自家的练武场,里面有不少平日练武的东西,此时给琛琛当做玩具也无妨。
“琛琛慢些,看着路,”谢笙加快脚步想要去追琛琛,不妨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影从小路尽头过来。
只看那衣裳的颜色,就知道是姑娘家,谢笙连忙躲进了一旁的假山里头,背对着小路。
“琛琛,”谢笙小声喊道,“快来。”
琛琛见谢笙躲了起来,不明就里。都快到了,小满哥哥还玩躲猫猫?
“这不是琛琛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