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他这都能比得上我堂兄他们练武了,无论寒暑雨雪。何至于如此。”
“许是因着当初谢侯爷他们还在蜀州吧,他在家中没什么事情。”沈睿道,“他休沐时不是在宫里,就是在李家,”
听沈睿这么一说,潘岳顿时也觉得谢笙有些难以见到了。
“那该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从周祭酒那边看看吧,”沈睿想了想道,“谢二公子称周祭酒为老师,如今他归京之后去过了李家,却还没有去过周家,想必是还要过去的。”
“可若是遇上谢侯爷和谢夫人也过去了呢,”潘岳有些踌躇。
正因为知道了谢笙和周老爷子关系亲近,潘岳才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毕竟谢笙和周老爷子许久未见,定然也是有不少话要说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可以再等等。”
“岳表哥不想再见一见谢侯爷?”沈睿没想到潘岳竟然会起了退缩的心思,毕竟潘岳对于谢侯爷的崇拜,他早看在眼里。
潘岳便将自己的犹豫之处说了,沈睿却道:“这有什么干系,你我进京之后,潜心学习,正因为当初和周祭酒有过一面之缘,便想趁着他休沐之日前去拜访,求教,难道不是应当?”
而后沈睿又叹了一句:“可惜咱们没有赶上国子监收学生的时候,否则我们也是能正经考试,去国子监附学的。”
潘岳被沈睿说服了。
潘岳问沈睿:“明年春闱你便要下场,原先咱们说好了要一道出门游历,如今因为我的缘故,你随我一道先来了京城,可有没有什么妨碍?若不然,还是等这回去周祭酒家拜见过后,我陪你一道,趁着还没下冻,到京城周边走走看看。”
“当初想要游历,也只是期望着能够感受一番风土地貌,领略不同地方的风俗,更想着能多结识一二好友,到时候也能一道应考,岂不快哉。”
紧接着沈睿又道,“不过如今留在京城,倒也不止是表哥你的原因,更是我自己的决定。外出游历虽有游历的好处,留在京城,我也能更专心致志的读书。”
潘岳闻言,对沈睿道:“待到后年,你必能一举夺魁!”
“一举夺魁太难,能得中进士就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之外了。”
沈睿何尝不想一举夺魁,可他打从得中举人之后,日夜苦读,被老师压了好几年,才许他出来考上一次春闱。
在来之前,郑山长就说了,他如今的才学,不足以稳稳得中。也正因此,他才有了游历的念头。
或许对于沈家来说,就算是同进士,已然足够。可对郑山长而言,同进士如夫人,反倒不如好生积累,压上一压。
沈睿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他更希望沈睿能够真正得中进士,日后也不至于在官场上比别人低上一头。
“咱们都是举人出身,等到明年国子监招生时候,就一道去吧,”潘岳道,“国子监名师甚多,远非蜀州书院能比,你也能够得到更好的教导。”
国子监的学生总体分为四种。生员入监读书称贡监,官员子弟入监称荫监,举人入监称举监,捐资入监称例监。
潘岳虽是官员子弟,可他家名下荫生名额是绝对落不到他头上的。
沈睿家中虽是商家,若想从例监进入国子监,也是难于登天。
这世上想要进入国子监附学的学子,多如牛毛,整个国子监却都只取少数人。
国子监其实已经多年不曾收过例监,贡监不少,却也大都是官家,或是天资聪颖之辈。
毕竟国子监的监生出去之后,是能越过院试,直接考乡试的。
潘岳和沈睿两人作为举人,是有考举监的资格的。只是举监取中率不高。
因近几年入学的举监生,最后几乎都能成功得中,也就造成了国子监举监考试人满为患的情形。
沈睿自然是想要进国子监的,毕竟国子监能有更好的教导不说,国子监的人脉,也叫人眼红。试想,往来之间,都是未来的官员,和现在的勋贵,等到日后,会是多大的关系网?
沈睿没再多说,而是问:“岳表哥,不知舅母她们何时才到?那时你可要随舅母她们回到安国公府居住?”
“最多还有半月,立冬之前,必是能到,我前两日已经去安国公府安排人着手休整府邸,等过两日再好生熏熏屋子,便只等她们进京。”
潘岳说完又道:“到时候我定是要去安国公府居住的,那时表弟你也不必再住在外头,咱们一道进府,有人照料着,必会好上许多。”
沈睿对此显得有些局促:“我如何能入安国公府居住?”
“怎么不能,”潘岳道,“我当初也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呢,不妨事的。何况等到考上国子监,咱们就要搬到国子监去住,到时候半月才有一日假,也住不了多少时候的。”
沈睿这才向潘岳道谢,因打定主意要去拜访周老爷子,两人便将自己之前的文稿都翻了出来,挑出几篇精品,再精雕细琢,才好拿去拜访。
到了休沐那一日,谢笙早早向李氏谢侯请安过后,还没用过早饭,就和大姐儿一道上了马车,慢慢往周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