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在床沿坐下:“小唯,我仔细想了想,也不太清楚自己想的对不对……”
江善唯立刻道:“师姐肯定是对的。”
曲悦轻笑一声,表情恢复严肃:“在我看来,能够预知命运发展,喜忧参半。喜的是你可以提前做出防范,忧的是,或许正是因为你所做出的防范,才最终导致此事发生。”
江善唯懵怔脸。
曲悦以支岐举例:“你梦见支岐吃你,于是你从内心排斥他,甚至还骗了他,害他被我们抓住。他原本并不想伤害你,却被你的态度激怒,真起了吃你的心……”
江善唯微懂:“是我自作自受?”
命数太过玄乎,曲悦摸不准:“倒也不是,能做出这样的梦,本身就存在可能性。毕竟,你肯定不会梦见我将你给吃了。防着支岐是正确的,但也莫要被影响的太深。”
江善唯努力转动自己的脑筋,点点头:“好。”
他依然不是很懂。
也就是说,他在梦境里看到的事情,可能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而且发生不发生,极大程度取决于他的行为?
“对了师姐……”
“恩?”
“没、没事。”
江善唯将到口的话又咽下了,有些羞于启齿。
先前他被打晕之后,竟又去到那处结满果子的神树空间。
有了上回的经验,江善唯赶紧摘下一颗果子吃掉,果真又堕入梦中。
梦里的他正在拜堂成亲,新娘头盖红纱,瞧不见容貌,可将他急坏了。
……
曲悦从江善唯房间里出来,立刻回屋去联系曲宋,将此事告知他。
曲宋只问:“支岐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会不会是祸水东引,十九洲叶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归海宗一样惹不起。”
曲悦道:“我认为有八分可信。”
曲宋:“不靠谱。单说韭黄出身叶家,这事儿就不靠谱。不,简直是天方夜谭。”
曲悦抽抽嘴角:“你是对韭黄有偏见,他是被那老邪修养成这样的,人的成长,后天环境比先天更重要。”
曲宋不语。
曲悦不与他聊九荒,他当年是真被打怕了,无法正常看待九荒:“二哥,我刚说起天人之时,你平静的很,你也知道。”
更漫长的沉默过后,曲宋道:“知道,三千界内一些大家族,有三成是天人后裔,只不过原本祖先就是混血,流传至今,血脉更弱。”
“为何我从未听父亲提过?”
“提这个做什么,咱们家又没有天人血统,父亲通晓古今,博学广识,只教了你十四年,你指望知道多少?”
曲悦想想也是,曲宋跟在父亲身边几百年,自己才几年。
她正想着,听曲宋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排除君执,将叶承淞列为新的目标人物,你开始着手调查吧。”
“那韭黄呢?支岐已经证实他是被冤枉的……”
“你答应了先将支岐的本体从叶承淞处取回来,那此事就不能声张。何况现在判韭黄是冤枉的,他一身的毒,天罗塔也不会放他出去。”
曲宋心情复杂,这是他手上第一桩冤案,虽也怪不得他糊涂,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想办法补偿。
如何补偿才好?
伤脑筋。
……
掐断一线牵,曲悦坐在房间里思考了一整天。
傍晚出门去,瞧见君执背靠着廊柱,眼睛盯着角落里脑袋冒烟的皮皮,瞧着模样专注,其实视线根本没有焦距。
曲悦朝他走过去:“前辈在想什么?”
找她有事情,却又不敲门,应是十分犹豫。
君执回过神,站直身体:“哦,我想请先生同你二哥说一声,帮我一个忙。”
“您请说。”说话时,曲悦惊讶的发现饮朝夕那间屋子墙壁上的洞,竟已恢复如初,勾黎魔君似乎在屋里。
难不成是在埋陷阱?
“我想请你们将魔种带去十九洲。”君执抬头望天,“天魔火指不定这几年内便要降下。”
“您想将魔种放回冰玉池内?”曲悦微愕,那日子久了,魔种岂不是会消亡?世界岂不是会崩溃?
曲悦想到另外四颗魔种,也不知消亡之时内部有没有形成世界,倘若像这颗魔种一样有世界存在,世界内的生灵彻彻底底经历了一次世界末日。
君执揉着太阳穴,也是一副头疼的模样:“我觉着,魔种只需靠近冰玉池就行了吧?应比埋在冰川下效果好,只需在冰玉池附近寻个稳妥之地……”
曲悦认为他的想法可行:“稍后晚辈与二哥商量下,叶承淞已是新的目标人物,晚辈稍后得去十九洲。”
只不过魔种不小,又无法放入储物戒中,她背着一个球不太方便。
还有个问题,琵琶带不出世界。
九国试炼近在眼前,三哥和小唯也在这里,她身处十九洲,魔种也在身边,却得从天罗塔返回魔种。
自随身门出来,同样在天罗塔里,需要割裂虚空去往十九洲。
办是可以办到,不断破碎虚空,对于总部来说,是一笔巨额支出,抠门的曲宋不会批准,毕竟她回来魔种的理由,和案子已经没有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