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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和修炼界是有界限的,虽然魔修与邪修都是没有什么节操可言。但越是这类人越是不可能被世俗之人所捆绑,他们看不上凡夫俗子,怎可被凡夫俗子所利用?除非是俗世之人能够拿出天大的诱惑。
但,这不啻于玩火。夜摇光相信,那些邪修和魔修比起被胁迫和俗世之人交易,他们更喜欢直接用无力掠夺,他们是不会害怕沾染上杀孽,也不会管对方是不是位高权重,杀一人改变许多人命轨的人。
因而邪修和魔修都是不可能敢这种事,而正统的修炼者,且不说他人品如何,既然不愿意落入邪魔之道,那至少是爱惜羽毛。
所以,将这么大一笔银子运走的,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人为。
“胡霆的面相如何?”温亭湛忽而问夜摇光。
这是温亭湛第一次问夜摇光一个人的面相,觉得温亭湛可能是对胡霆起了疑心,不由先问道:“你为何会怀疑胡霆?”
“是他自己说了一句话,让我起了疑心。”温亭湛唇角噙着一抹清润的笑容,“他说整个湖广,没有几个人能够越过他,税银丢失之后,他已经勒令各城门严加搜查,唯有柳居旻拖家带口,守城之人只是面上查了查,柳家的女眷也不好冒犯。”
“这话有毛病?”夜摇光听着没有温亭湛啊。
“有毛病。”温亭湛漆黑的眼眸,仿佛幽夜的黑珍珠,在月光之中静静的流转出光华,“这话暴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除了柳居旻,唯一能够运走那么多税银的还有一个。”
“他自己!”夜摇光立刻反应过来,旋即笑道,“这次阿湛你可就怀疑错人了,那胡霆的面相我已经看了,他山根明朗,地阁肥厚,颈有余皮,这是典型的心地磊落之人。”
温亭湛倒是稍有的怔忪了片刻,事实上他心里虽然有这么一点怀疑,但他也觉得胡霆这个人他有些不好判断,尤其是他查过胡霆的根底,胡霆还真是一个少有的兢兢业业武将。
不钻营,不贪污,不奉承,还因为脾气直容易得罪人。若非他幸运,碰上的上峰恰好就是和他一个脾气的人,因而一路提拔他到了指挥佥事。而这个人还真有那么一点运道,他刚刚成了指挥佥事,前任湖广都指挥使就卸任,不少人等着看他跟着沉寂下去之时,恰好湖广出现了大洪涝,当时整个湖北都岌岌可危,驻守的士兵更是不眠不休的协助地方官员治洪水。
那时陛下才刚刚登基没有几年,刚刚从权阀世家手中夺回政权,正要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却遇上了这等事,江浙和湖广一带,险些被洪水给吞没,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陛下的名声在那时糟糕到了定点。
这一段历史乃是褚帝师亲自对他讲诉,可比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要惊心动魄太多,为了陛下,褚帝师不顾自身安危,亲自来了这湖广重灾区,原本是抱了必死之心,却没有想到能够挺过去。胡霆在这一次洪涝之中,带着他手下几千兵马,一直挺在最前沿,几次都险些被洪水给冲走。几千人,到最后只剩下了几十人,全都葬身在江河之中,待到洪水退,已经是一具具尸身。
可以说十多年前,若没有这几千人的牺牲,湖北只怕已经付之一炬,当时政权不稳,地方官员的治理松散,甚至许多人贪生怕死连皇命都不顾,胡霆在屡次三番请求当时湖广布政使与都指挥使增援无果之后,竟然敢举着大刀,拼着一股子蛮劲儿将两个顶头上司给劫持了,硬是从他们手中抢夺了调令,带着人及时赶到,才将褚帝师的计划施展开来。
事后,是褚帝师亲自上书陛下经过,胡霆得到了陛下的褒奖,当即上任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任职六年,在兴华十年,升任都指挥使,至今第九个年头。
提起胡霆,就连褚帝师都是欣赏与爱护之情,去年闵钊落马,褚帝师甚至想提拔胡霆,陛下也觉得胡霆可靠,但是却被胡霆拒绝了。
“他为何拒绝?”
九门提督和总督乃是一个品级,正二品的大员,负责陛下的安慰,守卫的乃是整个皇城,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挤进去。
“他很坦诚的对老师说过,他做不来京官,而且他祖籍湖北,他想要用一生守护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这件事褚帝师寻他商议过,他印象格外的深刻,也真是因为胡霆拒绝之后,褚帝师和他们的人都不曾再管是谁升任,任由陛下去决裁。
“其实这也说得过去。”夜摇光表示认同,他在湖广这么多年,手下的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突然调离到京城,别说京城的人服不服他,就算是对这些人他也舍不下,而且古人的思乡情怀格外的重。
“摇摇,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与那九年县令一样,是舍不得挪窝么?”温亭湛扬眉道。
“额……”温亭湛不提这一茬,夜摇光还没有反应过来,温亭湛一提到这茬,夜摇光才这样想,她为什么和当初听闻那九年县令的反应不一样呢?究其原因,是因为县令是芝麻大的官儿,而都指挥使已经是正三品,手握一方军权,逍遥自在,总比那去皇城脚下,一个不慎就会丢了小命强。
“你可有问过郭建廷,胡霆这个人如何?”郭建廷乃是直隶总督,算得上是胡霆的顶头上司,平日里来往肯定是不能避免。
“郭建廷回了我两个字。”温亭湛竖起两根手指,“耿与直。”
耿有光明与有骨气的意思,直则是刚正不阿。
夜摇光听了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