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鸾拉着孟萋萋的手:“接下来你什么打算?你要从醉轻侯离开吗?”
孟萋萋想了想,摇摇头。
毕竟盛嘉彦还没什么时候带她走呢。
李彩鸾听后却是高兴得很:“好好好,暂时不走更好,马上要过年了,我还想带着你一起过年呢。本想着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过年的时候太凄凉了。虽然你现在有了侯爷爱护,但长信侯府是个多么大的地方,过年的时候肯定也不如醉轻侯有年味。你别看醉轻侯比不上侯府的富贵,但除夕那可热闹得很。”
孟萋萋见她如此热情,便笑着点头应下。
这之后的日子里,一比一寒冷。孟萋萋与盛嘉彦见面的次数愈发少了,他每每过来,都是深夜翻进醉轻侯的窗子。孟萋萋背对着熟睡,梦中忽然感觉胸前柔软被人捏上,不必睁眼都知是盛嘉彦又来耍无赖了。她闭着眼继续睡,盛嘉彦偏生不让她好好睡,不断翻来覆去的欺负她,直到将亮盛嘉彦才鬼魅似的翻墙离开。
孟萋萋这才得以好眠。
睡到蒙蒙亮,隔壁的李彩鸾又起身开始吊嗓子,当真是气坏孟萋萋了。一连几日都如此,孟萋萋精神不济,成跟游魂似的。
越临近年关,孟萋萋越是难得见到盛嘉彦。他似乎很忙,每次来找孟萋萋,都是趁着黑,却在亮前离开。孟萋萋担心孟府的事,他便耐心安慰她,孟府的孟书见已经在朝廷担任文官,等到年后就带她回孟府与家人团聚。
等到孟萋萋问到皇宫里时,她想知道谢崇明的身体状况如何了,可盛嘉彦对此不仅不愿深谈,还多次敷衍。孟萋萋心中存了疑虑,但她知道盛嘉彦要是不愿意,怎么样他都不会开口的。
日子一过去,孟萋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几乎两个月没有来葵水了。
这样的发现让她心中惊恐无比,细算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两个月前……也就是在汤山客栈的那次。
不会这么巧!?一次就有了,孟萋萋为此彻夜不安。她本想找盛嘉彦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谁知盛嘉彦不知被什么杂务缠身,一连多日都没有出现。
孟萋萋眼看着自己饭量一比一大,偶尔嗜睡,甚至还有恶心反胃的症状,她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约莫是怀上了。
孟萋萋捂着还很平坦的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以人类的身子怀了阎王陛下的骨肉。
她心中五味陈杂,悲喜交加。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眼下盛嘉彦大权虽有,可局势动荡不安,舅舅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怀着孕,就有许多不便的地方……
孟萋萋不敢拜托桑娘请郎中,不然以桑娘的性格必定闹得人尽皆知。她更不敢跟李彩鸾,只能自己瞒着。但年关过后,她就怀孕三个月了。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如果不找郎中帮忙开点保胎药,她很怕这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雪下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停了。孟萋萋借口要出去购置些物品,带着玉润出了门。
她先是假装去了首饰店,捡起一根金簪看了半,直到首饰店老板开始翻白眼后她才放下簪子。又一头扎进衣裙店里,挑了半的缎子,人店家的口干舌燥的,孟萋萋似乎魂不守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最后她在店家愤恨的目光中走了出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药店。
药店里飘荡着中草药的清香,孟萋萋比了个手势,让玉润等在门口廊檐下。
玉润有些不安的蹙眉,虽大白的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但今就她一个人跟着哑娘出来了,哑娘现在又是长信侯的宠妾,出了什么问题,她怎么交代?于是玉润假意点了点头,却是悄悄地跟了进去。
孟萋萋掀开厚重的帘子,白胡子郎中坐在柜台后面算账,眯着一双昏花的眼,努力辨认账目上的数字。孟萋萋进入以后,她左右看看,发现屋内除了老郎中没有别人,一旁的炉子上还熬着药,正咕噜咕噜的冒泡。
她伸长脖子,冲着老郎中的方向咳了一声。后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算盘险些从膝上掉下去,老郎中抬起头,看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眼前,扶着柜台站起身:“这位姑娘想看诊还是拿药?”
孟萋萋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请您帮我把个脉。”
玉润藏在他们身后的药柜后,听见孟萋萋话,她诧异的睁大眼。
原来哑娘,竟不是哑巴?!
老郎中请孟萋萋把手腕放在垫子上,伸出两指按住孟萋萋的脉搏,皱着眉感受脉搏的跳动。孟萋萋屏气凝神,紧张的看着老郎中的神情。
须臾,老郎中收了手。
“怎么样?我是不是……是不是有孕了?”孟萋萋紧张的问。
老郎中正要话,药房后院便传来巨大一声动静。
“福子!福子?”郎中高喊几声,没有人回应他,他低声骂了句混账,于是对孟萋萋道:“请夫人稍等。”
罢他就一边骂着一边转去了后院。
孟萋萋的心似是被人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她坐在凳子上等着郎中回来,一旁的药罐还在咕嘟咕嘟冒泡。
忽而,老郎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孟萋萋握着的手一顿,渐渐警惕起来。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见后院怎么了,只是室内静的可怕。孟萋萋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便想起身离开,下次再来。可她刚刚一动,便察觉左侧有剑气袭来,孟萋萋猛地往后一跃,期间习惯性的护住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