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歌仓惶地下床,跌跌撞撞的穿好鞋子,捡起散落到地上的衣衫,一边穿衣,还一边想往外走。
“兰歌,你这是吃了不想认账吗?”卓狐狸略带质问的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惊得楚兰歌一时步履凌乱,踢到了一张梨花木圆凳,跟着又撞到了桌子,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楚兰歌连忙站好,匆匆穿戴好衣物,“阿秀,这个是意外——”
“真稀奇,本公子还是第一次看你慌成这样。”
“……”她能不慌么?
好像是酒后误事了……
楚兰歌眸子飞快要瞟向他裸露的锁骨,那上面的痕迹太刺眼了,她想装着看不见都难。如今这个情况,若说两个人之间没有实质发生了什么,不但别人不会相信,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卓一澜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襟,不见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和张扬肆意,他面无表情又仿佛有几分生无可恋似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你走吧。”
“?!……”
楚兰歌此时压根冷静不下来。
宿醉的头晕脑胀,都在紧张之中忘记了。
她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听见卓一澜这么说,压根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如蒙大赦一般,逃似地出了他的寝室。
外面是天黑,借着灯笼和月光,楚兰歌匆匆跑回了沁香园,关上了房门后,走到桌子前猛地倒了几杯冷茶下肚子。这才跌坐在圆凳上,良久,才勉强恢复了思考。
今晚,不再像以往单纯的睡一张床。
他们过界了……
楚兰歌木然地走到自己床榻,躺了下去,迷茫地喃喃道:“这下……该怎么办好呢?”
有心算无心,不备怎提防?
她记得自己在廊亭外喝酒,怎么跑到藏兰苑呢?
经过了今晚,他们还想如往常那般相处,已经不可能了。除非,她离开了,离得他远远的。不然,今晚的事便会一直梗在两个人之间。
此时的楚兰歌并不知道,从她仓惶走出藏兰苑,身后还默默地跟着一人,即便她回到了沁香园,进了自己的房间,那个人还是安静地站在她的门外,静静地守着。他明白这次的自算计,对她的刺激会不小。
可是,他不后悔这样做。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不适合她和他。
他追,她躲。
若是他还选择了慢慢来,顺其自然,恐怕这一辈子他都别想娶到媳妇。萧轼跟她单独见面了,这个更是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卓一澜不敢说自己是世上唯一了解她的人,但绝对是最懂她的人。
曾经的她,对萧轼是有情的……
楚兰歌在床榻上辗转反则,屋外那人却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下守候。
东边,出现了一缕白。
蓝牧睡得正香,被管家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强行拉了过来,要让他劝公子。管家大叔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说公子对他极好。
蓝牧心里苦啊。
前不久他才被罚了好不好?
站在屋檐下的卓一澜,依旧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