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将话本子随意一丢,起身往外走去。
壬彭魄其实是怕这位总冷着脸不与他们亲近的长姐的,但无奈受人所托,只好过来了,“长姐,柳公子说有事情找你。”
壬以彤瞥了他一眼,还行,知道不能把人随便往她院子里带。
“人呢?”
壬彭魄暗自松了口气,还真怕她当场拒绝自己,连忙回答,“在前院呢,我带你过去。”
“壬小姐,冒昧来访,实在是抱歉。”柳结衣见到壬以彤时,先是行了一礼,诚恳的道歉,“但在下听闻师姐被扣留在宫中,一夜未曾有消息,实在是有些担心,不知壬小姐可有什么消息?”
柳结衣因为听了他那位友人的话,知道兮鸠的为人,更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大魔王,有些担忧他一向有些跳脱的师姐将人得罪了,才会被留在宫中。
至于兮鸠会不会是对他师姐一见钟情?
别开玩笑了,他都为他那位早已去世的心上人大开杀戒了,据说这么多年来对他投怀送抱的美人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是不可能有怜香惜玉之心的,都说他对他的心上人情根深种,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呢?
壬以彤诚实的摇摇头,“没有消息。”
她见柳结衣实在是担心,又多加了一句,“我觉得你不必太过担心。”
可这句话并不能让柳结衣放下心来。
试问对一个十天早课有十一天都在迟到、平时迷迷糊糊总是丢三落四还经常能看见被大长老举着教鞭追着揍的、如今浊月也不在身边的师姐,他能放心到哪里去?
他放心不到哪里去!
他谢过壬以彤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又被壬以彤给叫住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去宫中,见到我师姐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壬以彤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带着点怜惜,“我也去。”
柳结衣点点头答应了,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也没来得及问。
但他不问,不代表壬以彤不说。
在他们进宫的路上,壬以彤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对你师姐……?”
她看他似乎对思雀姐姐过于紧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想到这里,她看他的眼神又带上了怜悯。
跟那般可怕的兮大人抢人……怕是凶多吉少。
柳结衣先是一阵懵,一时间不知道壬以彤在说什么,但仔细想了一下便知道她在问什么了,瞬时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
他叹了口气,“我们师门到我们这一代只有八个弟子,师兄师姐于我跟亲的兄长和姐姐没有什么分别,师弟师妹亦是,无论今日在皇宫的是思雀师姐还是别的师姐或者师兄,我都会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的。”
壬以彤这才放下心来,她本来跟过来除了想要见见思雀以外,就是为了能够及时阻止他不让他做傻事。
但她又觉得有些疑惑,既然像他说得这般,他们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他会不知道思雀姐姐和兮大人的事情呢?
她摇了摇头,参不透啊参不透。
而另一边,兮鸠正与小皇帝邵翰音在觅未宫中一齐处理政事,偶尔召见几个大臣,类似于让他们做或是看他们写的年中总结。
而空旷的大殿内,两人坐在长长的桌子的一边,桌上摆着一沓沓看过的未看过的奏章,他们两人交谈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低语。
殿中殿外行走的宫人也是刻意的放缓了步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就连给两人添茶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一切,全因为在窗边,两面屏风夹着的软榻上,正在眯眼小憩的短发姑娘。
她原本是在书房里随手拿了一本地理游记看的,但因为软塌正对着窗户,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窗纱落在软塌上,再加上昨夜某人把她各种揉搓,她便慢慢的睡着了,手上的书也滑落到一旁。
邵翰音看了一早上的奏章,眼睛都看花了,而且那些大臣写东西都喜欢秀一秀自己的文采,用了大篇章的华丽的辞藻,看半天才能看出他们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甚是让人心累,他不时的目光瞥到那边睡得香甜的人,满心都是羡慕。
他也想在暖暖的阳光下睡的舒舒服服的,还有人给盖上小毯子哟qwq
正想着,脑袋被人用奏章敲了一下,抬头就对上兮鸠沉沉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
不让他看,他自己还不是时不时往那边看!
这叫什么来着?夫子教过的!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位太监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弯着腰,压低了声音对两人道,“启禀陛下、兮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软榻上的人,补上了后半句,“是来见兮夫人的。”
邵翰音知道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看了一眼兮鸠,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了。
兮鸠眉头微蹙,“谁?”
“柳大将军家的小公子,还有丞相府的大小姐,柳小公子说他是兮夫人的师弟。”
兮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虽然他没问思雀,但她也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她一醒来就发现已经过了六年的事情,所以兮鸠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是救了思雀的人,还帮了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