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符生良变了脸色,云西微微扬起了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眸中一点莫测笑意越浓,“大人叫我们兄妹猜,云西就猜了。猜完,不说猜得对不对,就又要提问,可是有些狡赖呢!”
符生良亦静静看着她,微微怔愣之下,瞳仁微缩,目光变幻远近。
良久,他才收回了视线,摇摇头自嘲般的笑了,“不仅全猜对了,甚至连帛书上面的没有的,也猜出了。”他看向云南,略带歉意的道:“只是所述内情,实在太过耸人听闻,竟教生良一时失态,典吏,姑娘莫怪。”云南抬头直视符生良,凤眸清亮坦然,“大人勿疑,虽然舍妹方才用了一个‘猜’字,但那些内容却绝不是猜出的。是她天性顽劣调皮,隐去合理推断,故弄玄虚而已。”
“推断?”符生良脸上疑惑更甚,转眸看向云西,“姑娘可否细细说下依据凭借?”
云西侧眸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粥碗,只见方才还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此时已不见半点热气,唇角微弯。
她拿出食袋轻轻放到桌上,又问王伯要了盘子,将食袋里的芸豆糕,一块一块摆在上面,缓声轻语道:“粥都快凉了,大人一面用朝饭,一面听云西讲罢。”
符生良看着光白如鉴的瓷盘上整齐摞了两层的粉嫩芸豆糕,唇瓣几不可查的微动了一下。
“山贼被屠案,已知情况里,最奇特,最引人眼球的就横空出现的盗九天-尧光白!这个尧光白并不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说是初入滕县,那他为什么在山贼刚被屠戮的现场出现?”
云西边说着,边拿起一块芸豆糕。
“不是山寨的友,就是山寨的敌”符生良皱着眉,似在思索。
云西点点头,痛快的咬了一口芸豆糕,又端着碗喝了一口粥,咽了两下才道:“大人说的没错,那山寨地处偏僻,与四处道路都不畅通,可见,肯定不是赶路偶然经过。只能是山寨的敌或者是山寨的友。”
这时,云南忽然掩唇轻咳了一声,云西眉梢也跟着微跳了一下。
难道她有地方说错了?
全然没有察觉的符生良轻轻点头,端起小米粥,也喝了一口。
虽然只是喝粥,举止却异常地斯文雅致,一看就知是是教养良好的大家公子。
云西这才明白,云南咳的是她粗野无礼的吃相。
她偷偷朝云南翻了一个真正调皮的小白眼,继续道:“发现尧光白时,他正躲在一间茅屋里。同时,里面还有一具刚死的尸体。
从衣着与伤口推断,死者不是山寨里的人。山寨内死者,大都是被人一刀致命,刀口长且细。而茅屋里的死者,他的伤口长度虽短,但是很深,且很多处并不致命,更像是被人刑讯逼供时ròu_tǐ恐吓。
更重要的是,我被挟持时,也有从尧光白身上顺出一件匕首。根据兄长的大体辨认,可知那人就是死于尧光白之手!”
符生良恍然抬头,望着云西,眉紧紧蹙在一起。
云西抬手就递给了他一块芸豆糕,笑着道:那么现在可能的情况,就有这么几种:
一:他是山寨的朋友,不巧赶晚了一步,上山时人都死了,遇到一个断后的杀手,就将他捉住了,用刑逼问。
二是,他是山寨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没遭毒手,贼人都走了,他最后才出来了,但却遭遇了一个小喽啰,就将他捉住了,用刑逼问。
三,他是凶手的人,与金魂寨小喽啰发生嫌隙杀了他。
四,他不是凶手的人,但是闯破天的敌人,只是后来遇到了小喽啰发生了嫌隙杀了他。”
符生良接过芸豆糕,思量着问道:“先等一下,对于凶手就是金魂寨的推断,姑娘有何凭证?”
云西轻笑了一声,得意道:“还是刀口!山贼身上一刀致命,刀口又长且细。兄长仔细查验推断出,那该是一种特制的软剑。剑锋极薄,又软韧无比,配上特制的剑鞘都可以当腰带。这种兵器虽然有很多优点,但是造价昂贵。
即便一个剑客可能配备,也不可能一群剑客都恰巧配备。
而且软剑极难掌控,所以不仅很有少人用得起,更是很少有人会用。
恰巧,我们遇到的金魂寨,就是这样一个批量使用软剑的组织!所以,屠戮山寨的极有可能就是金魂寨!”
符生良眼睛霎时一亮,兜兜转转,竟然转成了一个圆环。
云西又喝了口粥,继续道:“现在就回到之前关于尧光白身份的四条可能上!
首先,尧光白不是金魂寨的人,这从之前在金魂寨意外得到的信就可得知。因此可以排除第三条。
其次如果他是闯破天的敌人,就不会对小喽啰出手如此残忍,明显带着报仇泄愤的成分。
况且如果尧光白早就在山上,那昨夜子时左右,山寨就被屠了,那个金魂寨小喽啰,死亡时间却是在今日晌午左右。中间时间过长,所以可能性不高。”
符生良吃完了一块芸豆糕,极其自然的又拿起第二块,问:“金魂寨去找官银,也会浪费时间。会不会是尧光白寡不敌众,只能暗暗等他们搬走官银,再去捉住一个落单的小喽啰,所以杀人时间才错后的?”
“不会,”云西否定的很坚决,“藏银的地窖门户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该是凶手们当夜杀人时就找了一个活口,逼他带领着找到官银,并用钥匙开的门。所以搬走官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而且如果尧光白早就在山上,即便寡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