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云西心领神会。
转而又看向殷三雨,见他一脸不耐,云西眸中漾出浅淡笑容,“三雨兄,不要那么急嘛,这可是难得的一场好戏,又不要咱们花钱打赏,索性就在杨府住个八天、九天的,权当免费看个乐呵。”
殷三雨恍恍然听着,眉梢忽然一挑,望了望云南,又看了看云西,别有深意的笑道,“怎么?典吏与书吏这是有成竹在胸了?”
云西吃完喝完,拂了拂了双手,站起身来,心满意足的笑道,“那就请三雨兄先讲一下,昨晚那个唐缇骑究竟是如何舌灿莲花的吧!”
云南也跟着站起了身,面色恬淡,行若无事。
殷三雨从袖中摸出些铜板,放在桌上,也站起身,望着身后往来忙碌的人群,嗤然笑道:“说来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昨天那套话,只不过着重强调了明天就是尧光白即将要动手的第三日,时间紧迫,不能坐以待毙。”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云西遥遥指着那四辆马车,问道:“这些马车就是专门运送财宝的吧?”
殷三雨扶着佩刀点点头,“是呀,每辆马车车斗都又深又大,整整四辆哪!人家常说的富甲一方,恐怕都形容不了咱们这位杨典吏了。”
“嗯,的确够阔绰,还够嚣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运财宝出去,也不怕被人告上贪污啥的罪名。”
云西嘲讽轻笑,“不过我猜,肯定还会有没出现的马车,会在夜半无人时偷偷来到杨家取货。”
殷三雨惊讶地望了云西一眼,旋即又展齿一笑,说道,“就说云书吏你料事如神,果然什么都猜得到。”
云西并不自得,只冷眼望着前方,沉声说道:“唐七星能够说服杨典史兵行险着,散出分几路运珠宝的消息,去引诱尧光白上当。我云西就能提前预言,杨家的珠宝就一件都丢不了。”殷三雨皱了皱眉,有些困惑的道:“云书吏就这么相信那个唐七星的本事?”
云西眸中蕴满莫测微凉的笑意,“因为尧光白偷的从来不是那些珠宝,他看上的是杨家的心尖肉。”
殷三雨看着云西,眼中疑惑愈深,却始终没有问出口,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好吧,反正听云书吏的,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我就擎等着看看他杨家的心尖肉到底是什么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杨府门前,殷三雨率先走进大门,却没有直接进院,而是转而走向一旁,敲了敲了门房房门,声音懒懒,不耐烦的问道:“还有没有个喘气的?”
这时,云西云南也走到了近前,虽然不知殷三雨要干什么,但还是耐心的等在了他身后。
门房房门吱扭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正是昨日那个老仆人。
只见他打着哈欠,揉着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的老眼,勉强挤出些笑容,“呦,是捕头大人啊!”
殷三雨一脚踹开半掩的房门,冷冷笑道:“都日上三竿了,你窝在房里,大门进了贼你都不知道吧?”
老仆人忙哈下腰,赔笑着说道:“捕头大人真是会说笑,门口有那么多差官老爷,还有杨府小厮们,哪里就进来贼了,小老儿这不是半夜三更就要张罗着给各位官爷端茶倒水,安顿车马,谁想刚回屋迷瞪一会,就睡过去了。”
“听你这么多废话!”殷三雨狠狠瞪了老门房一眼,转身就走,“快,给刑房两位老爷去寻两间上方,好生安顿!”
“好嘞!您老放心!容俺老儿涮把脸就带两位老爷去寻个住处!”老仆人忙不迭应着,说完就颠颠儿小跑着进了屋。
“云典吏,云书吏。”
殷三雨走回云西云南身边,笑着说道:“今天别说让杨小典史陪酒席了,就是李儒都不会赏光来招待咱们。吃喝用度,你们也不好意思,该找下人就支使他们!”
他越说越轻蔑,“杨家的人一个个都牛气的很,就是这些小厮也都是势利眼的酸货,平日横行乡里惯了的,都跟他家主子一样,虚伪的很,用得着就陪陪你,用不着就把你扔一边,不用心疼他们!”
云西噗嗤一笑,单手掩唇,道,“没事,我们都很想的开,这会用不着咱们了,没直接把咱们退回衙门,还留着吃闲饭,已经那杨典史很有修养了。”
此时,洗漱完毕的老仆人已经出了屋,碎步跑到三人近前,朝着里院一摆手,恭敬道:“两位刑房大人这边请。”
殷三雨耸耸肩,朝着云西云南笑道,“二位身上没有功夫,押运不了车马队伍,别的应该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在后花园里散散心吧。”说完,他挥了挥手,扶着腰间佩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云西云南笑着跟他道了别,才在老仆人的带领下,走向后花园方向。最终那个老仆人为他们安排了最角落的两间客住厢房,虽然在客房里不算最大的,但却是最安静的位置。
云西随口问了殷三雨与唐七星的住所,殷三雨的房子就在云南旁边,唐七星最远,在池塘的另一端,与他们遥遥相望,房屋规格也最高最大。
那个老仆人介绍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差距,有些不好意思,说的遮遮掩掩。
云西却爽朗一笑,不卑不亢的道:“我们都是客人,自然客随主便,老伯不用介怀,待到用到我们的时候,各方片面条件自然也就调上去了!”
见她既自信又深不可测的样子,老仆人更是不敢怠慢,赶紧殷勤招来负责照顾客人的丫鬟仆役们,好生嘱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