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一团乱麻样的线索终于被她理清。
要知道,她可是只受过云南几个月集训的黑道大姐大。能讲的这么有条不紊,清清楚楚,她的潜力,绝对左手不输歪果神探福尔摩斯,右手能轻松玩转万年小柯南!
她在心里叉腰朝天大笑三声后,才做出了真正的总结。
她脸上的表情专注又职业,“可见,计划之初,尧光白就已经猜到我们可能会以分散财宝的方式,来还击他的挑战。所以在计划开启之前,他的眼睛就已经潜进了杨府,一旦计划开启,他就迅速搜集机密消息,立刻做出拆招部署。”
李儒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也就是说,尧光白事先,就已经对我们做出几种可能的对策,全部都想了一遍,并且每一种可能都做了不同的应对招数?”他忽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西,“尧光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机计算竟能到了如此深沉的程度?”
随着这一句反问,屋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僵冷起来,再暖的地龙热气也都融不化分毫。
云西点点头,“这就如同下棋,提前计算好敌人可能做出的每一种招数,并且每一招都提前想好对策。”
奚岱伦插口道,“这段我听懂了,换成大白话就是,无论咱们是窝在杨府不动弹,还是分散几路诱敌来袭,尧光白都有本事对付咱们!”他又转向唐七星,“也就是说,虽然这次听了唐缇骑的计划,被尧光白给耍了,但是窝在杨府,一样也会被尧光白闹。所以嘛,责任不能全算在您的头上,您别往心里去。”
殷三雨挑眉轻佻一笑,佯装出责备的样子,“哎,老奚,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咱们这哪里有人敢将责任算到唐缇骑头上的啊?”
“殷捕头!”面对殷三雨的阴阳怪气,话里有话,李儒不满的打算了他。
听到此处,饶是骄狂如唐七星,也已是满脸涨红,羞愧难当。
他忽然站起身,向着杨拓拱手一揖,垂眸说道:“虽说主动出击与原地蹲守,盗九天都会出手,但是主动出击的风险明显更大。说归到底,都是唐某人的失算,误使大人放弃了云典吏更为稳妥的方法。以至于造成今日之局面,唐某人难辞其咎!”
云西知道,至少这一段,唐七星说得没有错。
他与云南的方法,的确是云南的安全性更高一些。
但她没有直接指出。
这屋子每一个人身份都比她高,她做事习惯留三分缓冲余地,也就是老话说的,做人要厚道。能不把人逼急了,就不会轻易把人逼到绝境。
杨拓面色稍有缓和,欠了欠身,沉声说道:“唐缇骑言重了,总归是我们杨府被尧光白盯上了,无论怎么做,都没人能证万无一失。”
云西抓准时机,紧盯一句,“杨大人说的没错。所以,当下最为紧要的不是后悔哀叹,而是亡羊补牢!”
“东西都丢了,还怎么补?”奚岱伦第一个没想通。
云西视线扫过奚岱伦,最终定在杨拓脸上,肃穆凛然,“第八队财宝是那只亡羊,补牢要救的其他七路财宝。杨大人,尧光白已经摸清了八条运银队的全部路线,甚至连钱箱,马车、穿云火箭这样的细节都摸排得一清二楚。那么谁又能保证,这八条路线的终点,也就是咱们在仓促只间定的八个藏宝地,没被尧光白盯上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况且,外面的藏银点,无论守卫还是房屋构造都远不及杨府。杨府尧光白都能来去自如······”
云西缓缓的加着码,后半句却隐住不说了。
因为不必再说,众人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儒转向杨拓急急说道:“大人,情况这么危险,请立下决断吧。”
杨拓的脸阴沉到了极致,他单手死死攥着扶手,慢慢抬起头,眸光犀利如刀,直直射向云西,“现在拉东西回来,半路上就不危险了吗?”
云西拱手一揖,诚恳道:“一路上的机关咱们已经趟过,这么短的时间,尧光白根本来不及再布陷阱疑兵。他势在必得的是第八队财宝,如今已经得手,对于剩下七路,如果容易入手,他就不会放过,如果不容易得手,那么他会将目标放在三日后的白练珠上。”
唐七星忽而打断了云西,疑惑地问道,“说到目的,我还有一处想不明白,如果尧光白提前知道了穿云火箭的存在,那么他完全可以多置备几个,等到咱们出发时在不同地点燃放,就可以成功吸引走唐缇骑,为何还要费时费力的弄什么石子雨机关,去触发真的穿云箭呢?”
云西淡淡一笑,“因为尧光白逼得各队燃放信号的目的不单单是要误导唐缇骑。也许他逼得各路人马亮出信号,是为了给旁的人指明方向。”
“可是云书吏,你不是说盗九天是只身一人作案吗?他又要给谁看?”
云西耸耸肩,玩笑般的回道:“也许,对于他来说,只偷最值钱的宝物就好,其他的宝物,因着时间紧迫,他不得已必须分给外人呢。”
唐七星终于再也问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云西。
杨拓额上慢慢渗出汗来,攥着木椅的手越攥越紧,直到指节泛白。
云西直直回望着他。
她知道,之前失败的计划虽然是唐七星的主意,但最终还是杨拓做的决断。
这一次,虽然云西说的十分自信,但财宝再经历一次奔波,其中各种意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