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唐七星与殷三雨各自的装腔作势,她不由得感慨,这真是一屋子戏精!
绝对是加强版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唐七星面露不忍的说道:“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一时的辛苦,却可换来老大人真正的平安。还请您能坚持。”
说到这里,杨拓便沉吟着不再说话。
屋中气氛正尴尬间,门帘再度被人挑起,众人循声回望,却见一身素服,满脸郁色的李儒掀帘而入。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李儒一眼望到云西云南,脸色登时一黑,恨恨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殷三雨与唐七星一脸不解的望着李儒。
“李工房···”杨拓似乎是想安抚李儒情绪。
“大人,”李儒直接开口,截住杨拓话头,“刑房之前言之凿凿,一定能保住白练珠,还设计了一个愚蠢至极的计划,结果不仅丢了白练珠,还差点就陷大人与危险之中,如今是护卫老大人最关键的时刻,怎么还能用他们两个?!”
殷三雨登时就不干了,转脸就对李儒吼道:“说追回金银的计划,也是刑房出的,你们怎么不说?之前还有一个丢了杨家所有财宝的家伙站在这儿呢,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儒冷冷一笑,“财宝追得回,白练珠能吗?有本事现在就给大人追回来!”
唐七星也不知所措的开口相劝,“李工房···”
“别他娘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殷三雨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的暴喊了一声,“这么窝囊的事,老子还不干了!云刑房,云书吏,咱们走!”
说完他就拉了云西的袖子,转身出了聚事厅,云南也没有任何迟疑的,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房间。
殷三雨像是真的动了气,不顾一众手下的犹疑的目光,带着云西云南,径直就走出了杨家大门。
可是才转身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他手上一紧,就被云西拉进了一处拐角。殷三雨刚要疑问,就见云西神秘兮兮的扣住门环,煞有介事的敲了三重四轻又五重,一共十二下门。
紧闭的古旧木门立刻吱扭一声被打开。
云南率先走进,云西拉了殷三雨的袖子一下,示意他也尽快跟上。
等到三人走进大门,殷三雨这才看清门后就站着四围执刀的壮硕家丁。
这一进院的厢房虽然都是漆黑一片,但是凭着殷三雨过人的耳力,与习武之人特有的觉察力,瞬间就感知到,那几个屋子里都藏了人,且都透过黑漆漆的窗框,正在严密的注视着自己。
看着殷三雨握在腰间佩刀上的手骤然攥紧,云西与他靠近了些,语声低低的解释道:“唐七星有鬼,明面听他的意见,其实是在防备他。如今也算将他困在了灵堂,所有的高手名义上是保护老大人,实际上在围困唐七星。今日他一旦动手,就来个人赃俱获,今夜要是他不动手就直接捆了他,之前的证据也可以治他一个现行。”
看着云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殷三雨不觉苦笑一声,“所以刚才全是做戏?”
云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殷三雨皱着眉头,哭笑不得的耸了耸肩,才转而无奈的说道,“话说回来,你们有了什么确凿证据?”
云西笑答,“诸方面证据都证实,他就是尧光白,那么唐七星的锦衣卫身份就是他打进杨府内部的一层保护皮。”
“也就是说,”殷三雨脸色一沉,沉吟着说道,“唐七星是个假锦衣卫?”
云西兴奋的点点头,“正好,兖州府就有一个在南镇抚司任职的锦衣卫头头,还跟杨家很是交好。今日入夜十分,那个头头就应该会被请到杨府,只要跟唐七星一对峙,自然真相大白。”
殷三雨摸着自己的眉毛,咂么着个中滋味,不禁一笑,“妙哉!这样又省事,又直接,还省了云书吏你再费力给别人推断一大堆,真是省了不少力气口水,”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打了个响指,“这个唐七星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今日正好一把撕开他脸上那张假面具。”
说话间,三人穿堂绕室,已经走到了这座宅院的最深处,第三进院园门前。
云西依旧如前两次一般,又敲了一遍有着特殊意义的门响,门后依旧是几个壮汉在把守,各处厢房里也都藏了人。
云西云南带着殷三雨,径直走向了左手边一处厢房。
云西再度上前扣门,敲门声依旧是带着节奏的暗语。很快,这一扇门也顺利开启。云西朝着门缝做了个手势,那门便又开大一下,迎接着三人进入。
云西转脸朝着殷三雨和云南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屋了,随后她第一迈步跨过门槛,闪身走进房门。
云南跟在其后,殷三雨跟在最后。
这时天光已然隐隐放亮,青色曦光透过纸窗,晕染出一片朦朦胧胧的浅白。
接着依稀的天光,云西看到屋中门后,正站着两个人,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能通过他们模糊的身形,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身子绷直着,也是十分紧张。
“这里有殷捕头守着,你们两个先去盯着房顶墙檐,如有异动,立刻吹响哨子。”云西沉声吩咐着。
“得令!”那两名护卫朝着云西拱了拱手,立刻转身向房门走去。
就在他们要推门而出时,云西又回头补充了一句,“监视房顶墙头时也要注意隐蔽,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