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属下”二字,符生良整个人的状态瞬时一变。
他端正了身子,容色沉肃凝重,抬手向殷三雨一摆,“殷捕头但讲无妨。”
云南挑了挑眉。
符生良确是一块当官的好料子。
殷三雨抬起头,眉目间虽然还有些疲色,表情却很认真,“衙门里的书信往来,朝廷文书,平素不是经过驿站,就是咱们衙门三班里的马快。敢问大人递送私人信件,选的是哪一条?”
符生良瞬时目光一凛,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
片刻之后,他忽然勾唇轻轻一笑,笑容明艳而诡异,有种说不出的狠戾,“殷捕头虽然是捕班捕头,但是驿站与马班却也另有班头,驿站马班的事,还经由不到殷捕头你的职责上吧?”
一旁的云西闻言,顿时一惊。
符生良的话,说得实在是刻薄的到了露骨的地步。
殷三雨这个问题,显然触到了他最在意的地方。
“大人,属下没有别的意思。”殷三雨却罕见的厚道起来,语气诚恳,没有半点平日的轻佻不羁,“属下只是想说,马快虽然与属下所领的步快同属捕的班,实际上却由壮班的宫班头统领。驿站虽然独立成系统,但咱们管理咱们滕县驿站的吏员,也姓宫。这两人都是属下的表亲。之前驿站的吏员几次抱怨经费不到位,但是上面的拨款迟迟也没有回复。也是因着这层关系,驿站的吏员无奈才通过宫班头与属下,想向大人反应一下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符生良脸色瞬间雪白一片。
殷三雨绕了那么多弯,并不是真的要替驿站催经费,而是在提醒符生良与她们兄妹,滕县所有出入消息,都必然会被他们身后的胡家所知晓。符生良之前也应该隐约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会避开衙门里的马快传书,而选择外面的驿站。
也是如此,他才会如此忌讳殷三雨探他的底。
但是没想到无论里外,都没跑出胡家的势力圈。
笼罩在云西心中的疑团也在同一时间解开。
胡家知道李篆将云西指给符生良的事,不是通过符生良身边的老仆,而是通过书信传递。
但是想到这里,另一个疑惑又浮上云西的心头。
殷三雨搜集杨家罪证的事,胡家又是怎么察觉的呢?
要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只有她与殷三雨、云南三人知道。
符生良都是这会才听说了证据的事。
更谈不上通过书信泄密了。
那么,这个消息究竟是怎样传到第四人耳中的呢?
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云西不觉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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