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缓步走到梅树下,俯身拾起一片还算完整的花瓣,望着花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疑,这是一只狡猾又凶残的恶鬼。
但是无论他怎么狡猾,如何凶险,此时终于被她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将花瓣放进怀里后,云西又一间一间的仔仔细细的检查各处厢房。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和小六走进来的时候,厨房炉子上还做着热水,袅袅的冒着白烟。
按照道理,那时潆儿姐已经遇害,根本不能出来烧水,殷三雨的状态显然也不行。
那么这里就应该是一处破绽,是凶手留下的一处破绽。
可是热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云西拎起早已经没有半点存水的铜水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就在此时,她忽觉肩上一阵受力,随后从身后传来一个清朗而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查出那只鬼来了吗?”云南按着她的肩,轻声问道。
云西回过头,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只是揪到了一点小尾巴。”
然后她便将之前的发现和疑问都一一讲给了云南。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将地上的花瓣与菜叶都收拾,为的又是什么?还有这烧开的热水,究竟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
云西看着手中通体金黄锃亮的铜水壶,苦苦思索着说着。
云南接过云西手中水壶,随手掂了掂,一笑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七星时,我与你说的话么?”
云西挑了挑眉,“哪一句?”
云南抬起头,目光定定的迎住她的投来的疑惑视线,“我本就是不存在,不能直接帮助,只能历练你。”说着,他抿唇淡淡一笑,“所以,现在这些疑点,都要靠你自己解决。”
正在认真听讲,生怕遗漏一点重要推论的云西,突然听到这么一个三不管的结论,险些原地摔个跟头。
她稳了脚步后,狠狠甩给云南一个白眼,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要破解这些疑点有什么好难的?潆儿姐家里都没有别人,半夜邻居们也没在隔壁院子里听到什么挣扎的大喊大叫声。可见这个院子并不是凶案发生的主战场。所以半夜飘落的花瓣与白菜叶们肯定是留下了什么混乱的脚踩痕迹,因为前番听过咱们云家有辨别指纹证物等等传说一般的超级技能,心虚就扫去了所有痕迹。”
“那么,你说的那个鬼是一只还是一群呢?”云南放下茶壶,转而就检查起厨房的其他细节。
“一群!”云西回答得斩钉截铁。
云南惊讶回头,望着云西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是有了什么依据?”
云西再度拎起茶壶,望着光鉴可照人的铜壶冷冷一笑,“踩烂几片花瓣容易,但是能将一地的花瓣踩得稀巴烂,这群鬼,人数还不少呢。”云南点点头,“有些进步了。”
他又掀起一只锅盖,检查锅中有无食物,却听云西的声音瞬间暗沉了下去。
她语气异常凝重的说道,“疑点我自己解决,但是验尸却一定是你的事了,潆儿姐的身上,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新线索没有?”
云南肩部一僵,整个人都似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望着云西,眉目凄然,“按照目前尸身肤色,皮肉僵硬程度,尸斑表现来看,的确应如徐仵作推断的那样,死于事发夜寅时至卯时之间。
通过云南的表情,云西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她沉了脸色,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等待云南继续说下去。”潆儿姐身上伤痕很多,有咬痕,有抓痕,还有掐痕,最严重的还是——“云南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启齿。
片刻之后,他才艰难开口,继续说道:”下体的撕裂伤,潆儿姐她生前遭到的是最变态的折磨与凌辱。不过比起这些恫吓人心的伤口,我也发现了一个小疑点。“”什么疑点?“云西急急追问。”你还记得那日插在潆儿姐胸膛的剪刀吗?“”记得,“云西不觉低下了头,黯淡了眸光,”那还是我给潆儿姐拔下来的。“”由于死者不是别人,而是潆儿姐,所以之前徐仵作验尸时,我没有细细查看,今天我又看了一遍位于她胸口的伤疤,看着外翻的皮肉,我忽然想起之前徐仵作验尸是的惊鸿一瞥。
印象里,你拔出的那把剪刀没有沾血,对吗?“
云西回忆了一会,随即肯定道:”的确是。“
云南继续说道:”那就证明,那把剪刀实在潆儿姐彻底死透后,别人后扎进去的。“云西听得脸色煞白,双手紧握成拳,因受力而变形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殷三雨就是喝得再醉,甚至是被人下了猛药,我也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待潆儿姐!“她从牙关中,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说说你现在的假设与推论。“云南放下锅盖,脸上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云西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可以肯定的是,案发时,邓府除了潆儿姐,殷三雨,还藏着一帮人。“”然后呢?“云南循循善诱的引导着。”然后就存在三种可能,第一种幕后黑手在殷三雨之前就进入了邓府,并且控制了潆儿姐。“云西一条条的捋着,语声清晰,音调坚硬。就像是咬着牙的在说着。”第二种是,在殷三雨进入邓宅后,潆儿姐还活着的时候,进入的邓宅。第三种可能是在殷三雨已经得手,潆儿姐死去之后进入的邓宅。“”这三种可能,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