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吏,这边请吧。”李儒从容的抬起手,指向与楼梯相反的方向。 云西轻笑着咂了咂嘴,若无其事的回头看了看云南,与护卫他的一众衙役,“云西此来并非一人。是带着弟兄们一起来,办的是知县大人的急差。公事要紧,还是先去二楼吧,完了差事,云西自会去杨大人请安。”
站在云西身后的云南,定定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一旁的李儒。听到云西的回答,他一双凤眼略略眯起,目光幽深。
杨拓单独召见云西,若是在衙门还算说得过去。如今不在衙门,云西一个女子单独被召见,无论怎样的说辞,都掩盖不了其中的诡异与凶险。
李儒抱拳呵呵一笑,“云书吏,莫急,典史大人请云书吏过去,就是先去述职。”说着,李儒抬眼看了看二楼,目光一凛,意味深长的轻笑说道:“而且杨大人问的就是此间情况,究竟何来。只要都讲清楚了,两方消除了误会,知县大人的差事自然也就办下了,不是吗?”
“既然是公事述职,那理应由我这个刑房吏来做,”云南伸手按住云西的肩,将她往一旁拨开些许,傲然走到李儒面前。
云西的心不由得一紧,且不说杨拓指名道姓,点的就是自己这盘菜。
就说云南的身子,她也断然不会放云南孤身一身,去敌人地盘冒险。
李儒抬手向云南一揖,见了个礼,可是抬起头时,脸上表情却冷峻异常,勾唇冷冷一笑道:“云刑房,杨大人怎么也是一县典史。怎么?他老人家现今召唤个普通小吏都召不动了?”
云西右手瞬间紧攥成拳。
她知道,凭借着云南的口才,三言两语就能将李儒的胡搅蛮缠驳倒。但是他必然会坚持自己首当其冲的,独自去见杨拓。
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既然是杨大人召见,那么属下自然没有二话。”云西抢在云南之前率先开口。
云南动作一僵,“云西!”
云西转过脸,弯眉轻松一笑,“没事的,知县大人一会也还要来,我正好跟杨典史说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你们先去二楼,我稍后就来。”
云南盯着云西目光沉了几沉。
云西虽然有些顽皮,但做事从来很有分寸,没把握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她当着众人面,将后手的符生良搬出来,就是要杨家忌惮。
要他们青天白日不敢做过分的事。
云南嘴唇微抿,没有再说话。
云西冲着他浅浅一笑,才转过身看向李儒,“那就有劳李工房在前带路了。”
气。”李儒挑眉一笑,转身就向一旁的方向走去。
云西抬起脚,从容跟上。
云南几步踏上通向二楼的楼梯,就在围在他身后的衙役们也要拾阶跟上的时候,云南忽然止了步子,摆手示意身后停步。
几个衙役严记着符生良,保护云南,却不能离他太近的命令,一见云南摆手,慌忙停住。
衙役们并不知道云南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顺着云南转头看去的方向瞧去。
这一看,他们瞬间明白了云南奇怪的举止,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们瞧见了已经走到大厅房间尽头的云书吏,跟着李工房忽然拐进了最右面的房门。
随着云书吏的身影隐进门中,那扇门便被紧紧关上了。
云南双眼微眯。
由于他站得高些,所以很清楚的看到了那扇门的标识。在记清了云西的去向之后,他略略侧头,朝着身后轻声说道:“方才呵道清街的兄弟留在一楼,盯着那门的动静。”
“刑房放心,属下一定看好!”那个衙役正在云南身后,他拱手一揖,随即转身向着那扇门走去。
云南看到那名衙役才走了几步,就被几个捕快模样的人拦下。但好在那衙役也很有主见,并不与之起冲突,在向云南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便硬声告诉那几个捕快,“不让向前,俺就卜向前,俺就在这站着!”
云南心里略定,这才不再犹豫,伸手撩起素白的衣摆,蹬蹬蹬几步,迅速上得楼去。
云西这边的状态反而很轻松。
她一边跟着李儒走,一边好奇的左看看右望望。
实际上,只通过这几眼,就将周围护卫的人手,周围的布局全部记在了心间。
这里不像是什么专供尊贵客人享受清净的雅间,也不像是后厨什么的杂物间,倒像是供人休息的内间。
李儒走到了一扇装潢普通木门前,他抬手敲了两下门,修长白瘦的手指在深褐色的木门上扣出闷闷的声响。
云西眉目微动。
李儒抬起手的一刹那,质地上乘,丝滑柔软的衣袖恍然滑落,露出他一截白如莲藕的手臂。而就在那纤细的手臂内侧,赫然出现了一小块嫩嫩的红。
对于这一块红,云西再熟悉不过。
搁在现代社会,这种出现在人体皮肤上,铜钱般大小,红嫩的色块,被人戏称为“种草莓”。
学名,吻痕。
云西忽的就回忆起殷三雨喝过的那坛酒,和别人给她描述过的情景。
“杨大人亲自抱扶着李工房,没再招呼任何人,就急急回去了。”
云西轻佻的挑了挑眉梢。
看来,他们为了对付殷三雨,自己也是下了血本。
豁出李儒,叫殷三雨随便挑酒坛,因为每一坛酒都被下了药。
只不过,对于李儒与杨拓来说,这样的牺牲该是很情愿的呢。
云西仿佛都能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