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慧娘似乎一时被吓懵了,一双桃花眼圆圆睁着,惊魂未定的,似乎并没有听出云西的话有何异常。
云南轻咳一声,及时的将话题转移,“金魂寨各处门口必然有人看守,如今想要脱身,只能试试寻一处僻静角落翻墙而出。”
云西感觉面无血色的慧娘已经略略冷静了些,这才放开手,点头附和道:“这家客栈不算大,翻墙应该可行,只是你们两个行动多有不便,须由我先出去查看一下。”
这一次,她特意咬文嚼字的说得异常古板,唯恐再露出什么马脚。
云南轻步走到房屋门前,轻轻拉开一道门缝,望着院外黑黢黢的景象,顿了一会,才谨慎说道:“西北角应该可行。”
云西也凑到近前,将门缝又拉大了一些,将左右都仔细探看了,才迈出一只脚,小心翼翼的摸出了房门。
事情的进展却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云西身上官服本就是深色的,融到夜色中,一点也不显眼。
她蹑手蹑脚的踅摸到了西北角,围墙虽然不矮,但是她扒着墙砖,几步蹬踩就可以轻松翻过。
但她并没有一下翻出,而是挂在墙上,伸出头,警惕的查看院外情景。
墙外就是一条小路,她记得,这就是她们来时的路。
再往前就是黑店大门,往回走不远,有金水村的几户人家。
想到那两个贼人之前说过的话——“后院爷爷们都回了,咱哥俩有的是功夫好好乐呵。”
云西觉得金魂寨的主要首脑应该已经离开。
那么金魂寨的防备必然也有松懈。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再次返回屋子,掩护着云南与李慧娘悄悄走到西北角,尽管云南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异常扎眼,但并未遇到什么意外,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
云西先是托着李慧娘扒住了墙砖,托着她好不容易才翻过了墙。
另一边,云南的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身手还算利落,身高也足够,纵身一跃,双手就攀到了墙头,手臂在一用力,瞬间就翻了过去。
看着云南飘然的白色衣衫在墙头一闪而过,云西也运足了气力,一个攀越,就上了墙头。
她正要翻转而过,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双手蓦地的一僵,动作骤然而至。
墙下的云南正仰头等着接她,看到她的动作,立刻急了眼睛。
他正要上前,却听云西细细的声音低低传来。
“红薯来了,你们先走!”
云南顿时惊在了原地。
云西双手一松,轻轻落地,脚下极其轻软,没发出一点声音。
没错,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殷三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瞬,她立刻做出了放弃逃跑的决定。
也许是对他有所愧疚,也许是对他几次相救心怀感激,也或许,只是怕翻墙幅度太大,被来人发现踪迹,一旦被追上,便是凶多吉少。
总之,云西不愿就这样抛下重新出现的殷三雨,自己一人独跑!
她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循着声音细细查看。
走过通道一行共有三人,两边都是黑衣大汉,中间一人被反绑着押在前面踉踉跄跄的走着,正是一身反骨,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殷三雨!
云西心口一紧,屏息凝气的仔细分辨他们的动静。
却听殷三雨用夸张的语气,惋惜般的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只是在下出手太没个轻重,竟伤了咱们兄弟一条性命,在下真是愧疚难当。”
云西心中一凛,难道殷三雨跟这金魂寨还有牵连?
她脑中霎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货郎李元常年贩卖人口,最重要的主顾就是兖州的菱藕香,交易地点应该就是西郊碧池别院,而自己一行三人就是顺着车辙痕与碧池院的方向一路追踪而来。
未料想,就快到碧池院了,他们却误入黑店,而后更是发现了正在进行人kǒu_jiāo易的李货郎与李慧娘!
云西眼中寒光一闪。
应是了!
这金魂寨很可能就是菱藕香的外围分点!
她又想到,第一次跟殷三雨提及菱藕香时,殷三雨就说除了他没人敢趟菱藕香这摊浑水!
他又是横行一方,霸道惯了流氓捕头,之前还顶着刑房吏的兼职,却一个案子也不办,一个贼人也不追。
殷三雨就真是跟省城黑恶势力有勾连,或本就是一伙的,云西也不会惊讶。
只是她又有一层疑惑,如果殷三雨真是他们一伙的,又怎会不知金魂寨的底细?
或许他只是常逛省城第一青楼,勾连勾结也是外延的普通业务,根本涉及不了其中核心的机密?
云西这边大脑正高速运转着,却听一个大汉没好气的狠狠回道:“哪里只是一条命?咱们那么多弟兄都被你这孙子打得不善!一会叫金爷验明了身份,如若有半句假话,老子定然活剥了你的皮!”
殷三雨立刻陪笑道:“兄弟哪里的话,在下的身份绝不会有假,不然金爷身边那么多高手,在下直接过去,不就是礼重情意轻——千里送人头吗?”
又听其中一个贼人愤恨骂道:“即便验实了你的身份,伤了那么兄弟,俺们也不会轻饶了你!”
殷三雨头点的拨浪鼓似的,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自责,:“那是那是,在下出手实在太过莽撞,如今真是悔恨得紧!但是请兄弟们,杨某人就是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