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田中了玉米,土豆与地瓜则是尽量挑了偏僻一点的山田,挖掘这两种东西就有点费事了,这也是苏长梅为什么叫嚷的这般凄厉了,在他的喊声中,足足一千多号汉子轮起锄头在山坡上拼命地挖掘着,仿佛要把山都挖出来那样。
挖土豆还得注意,顺着根刨,连土带土豆一块挖出,不能伤了根茎,这劳动量可就大了,累的一帮子地把式也是手掌气泡,并且这玩意土了吧唧,不溜秋也的确没啥卖相干了一个上午,也没刨出来几亩山田,气的苏长梅是肥腮帮子直鼓。
不过这件事儿在中午来了个转机,今个是收粮食的,再加上这帮混球老出工不出力,苏长梅也没有让人再送饭过来,直接就把收上来的土豆和地瓜放在干透了的苞米杆子上烧,然后让青壮们分吃,这大冷天,烤的热乎乎的烤地瓜一掰开,里面黄呼呼的瓤立马散发着扑鼻的香味,就好像黄金那样,猛地咬一口,香甜直透心扉。
这个年代,甜味可是奢侈品,立马吃的有人连舌头都烫了,烤土豆味道虽然没有地瓜那么甜,不过也是香喷喷的,这两种来遥远美洲的宝贝,立马征服了铁山屯民的味蕾,下午一开干,这帮家伙立马跟换了发动机那样,一个个轮着锄头跟与媳妇交公粮那般积极,转眼间大山就被他们刨了个千疮百孔。
这让苏胖子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好饭不怕晚,虽然今年让建奴烧杀了一回秋收足足晚了一个来月,不过还是抢在了第一场大雪落雪前完成了收割,一副典型的东北模样在铁山镇展露了出来。
建设在堡垒外面的农家院中,一垛垛的苞米垛子堆得老高,房梁下还吊着好多大苞米棒子,那是洋妞派人教着分辨,明年作为种子的预留,房后阴凉地方,成堆成堆的地瓜土豆放在那儿阴干,挨家挨户又是呼哧呼哧的挖着地窖,准备将这些胜利的果实全都埋进去。
几把秸秆扔进炉子里,地炕立马热的烫屁股,炉钩子伸进去,将烧的滚烫的土豆子勾出来,扒拉掉灰,就这东北大酱就是一顿美味,这次收获真是惊人,比之前种麦子的收成足足多了一倍,就算是要上交一半作为军粮,也够一家老小吃一年了,这还没到过年,家家户户就开始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就连毛珏自己的餐桌都变了。
几条海杂鱼在锅底下咕嘟咕嘟不服气的扑腾着,里面还下了大豆酱,汤汁格外的浓郁,把剥了皮蒸好的土豆子都渲染的油光发亮,而且毛珏念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苞米面锅贴,也是在锅边上渐渐的烙黄,散发着扑鼻的清香。
苞米茬子地瓜粥,地瓜梗和猪皮糊的咸菜,吊炉土豆,豆腐,大酱,再加上这倒硬菜,离着老远,素衣这妞嘴角都流淌下了晶莹的口水,一双小手不住的搓着,而另一旁,带来这些玩意的洋妞阿德蕾娜,则是很不雅的跟着几块晶莹剔透的地瓜干叫着劲儿,累的腮帮子都疼,还吃的不亦乐乎。
饮食上,这些西方佬还真是不如中国人那般挖空心思,他们吃土豆,就是炖熟了,然后压成烂乎乎的泥,吃起来也跟吃稀泥似得,一边嚼着地瓜干,这妞一边还满是惊奇的向毛珏问着。
“少爷,呶怎么知道这么多番薯马铃薯的做法啊明明这两样东西才传到辽东的”
可惜,依照惯例,对着这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洋妞,无精打采的毛珏又是一个白眼过去。
“问上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