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伴着清风,和月回到了夫人的房间前,和月走上了台阶,扣了扣门扉,轻敲了几下,并未听到夫人的回应,和月望着天边朦胧的月,蹙了蹙眉,已然这么晚了,夫人沐浴也该好了,夫人没有回应,难道是睡了?
和月推开了门扉,清风吹的窗户吱吱呀呀的响,和月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缓缓走了几步,看着那红色的衣衫轻晃,那屏风后面的身影……她似乎趴在沐浴桶上,手臂搭在桶边,那手指伸出了屏风,上面似乎还滴着红色的……和月愣了愣,她不会想不开了吧!
和月几步来到了屏风后,凝了眉,那趴在木桶上的女子抬起了头,她抬起了手,拨弄了垂在脸畔的黑发,眉眼含笑的看着和月,启唇道“夫人,你……?”
黎姿捏了捏指尖,那指尖缓缓渗出了血,和月看到了那浅浅如月的牙印,疑惑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黎姿将手指放入了口中,吸了一口腥甜的血,才含笑的问道:“和月,你以为和月是要做什么呢?”
和月看着含笑的黎姿,她手放入了水中,掬起了一捧水,水缓缓滴落在水面上,手指间只留了几片含露的梨花瓣,她两指夹着梨花瓣,缓缓说道:“和月,你晓得,我有多想……有多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和月紧着眉头,夫人恨的人,有如今的丈夫,还有那个负了她的人,和月不晓得夫人说的是哪一个,咬了唇,道:“夫人,你……。”黎姿两指捻了捻梨花瓣,又道:“我已经忍了他好久,你可晓得,我要嫁给谁吗?”和月低下了头,疑惑的抚着额,月色要嫁人,夫人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和月再抬起头,夫人已然披上了一袭红衫,和月愣愣的看着夫人,夫人自从嫁给了白公子,素日了都是与公子一般,皆是一袭白衣,今日……不,今晚怎么穿了以往喜爱的红色衣衫呢!
黎姿夫人拢了拢身上的红衫,笑着冲和月说了声:“和月,将我放在床上的衣服拿来。”和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低头理着红衫处的褶皱,她又抬起了头,“和月,你愣着做什么?将我放在床上的衣服拿来。”
黎姿看和月还未去拿,只是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她说了这话,便转身走到了床边,和月看着她的身影,愣愣的看着她将外衫披在了身上……那银色的丝线绣的是叠云的纹理,和月又看她理了理湿漉漉的黑发,她才缓缓转过了身,问和月:“和月,我今夜穿上这姝云衣,与月前我嫁给他时,有何不同吗?”
和月看着她身上的红衣衫,她月前嫁与楚析公子的时候便著这姝云衣,大红的衣衫火红艳丽,并未褪色,也并未有任何的不同。
衣服不同,但是人……好像却不同了。
和月走了几步,站在了黎姿夫人的面前,伸手给夫人系了系腰间的娟带,缓缓说道:“夫人比月前更消瘦了些。”黎姿也触了触腰间的娟衣,淡淡的说:“确实是瘦了些,这娟衣都宽松了不少,不过这样刚刚好,以前我的身形着实是太过彪悍了。”
和月无言的瞧着她,她以前……和月是晓得的,虽然说不上是月色的弱柳之姿,但是她说彪悍这一词,着实是太过了。她是一国的将军,手拿两把支离刀,若是当时是月色之姿,不晓得她能不能拿起那支离刀。
整理好了衣衫,和月道:“夫人,你今日怎么想穿这件衣衫了?”黎姿抚了抚额前的一股发,缓缓说道:“今日无聊,翻出了旧时的衣衫,便穿来瞧瞧。”和月瞧着她,翻出来穿来瞧瞧,黎姿的衣衫带过来的不多,但这件衣衫,已然也是在月前压了箱底。
黎姿走到了梳妆台前,和月望着她镜中的面容,眉间含着笑意,却让和月有些看不清,她坐在了镜前,缓缓开口:“和月,过来给我梳梳头。”和月应了一声是,慢慢挪步来到了她的身后,她偏头将梨花木梳放入了和月的手中,看着和月,问道:“和月,你今日是怎么了?”和月抿着唇,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抚了抚她的发,缓缓梳着,只听她又道:“和月,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寡言少语了呢?”
和月慢慢梳着她的湿发,心中思量她问的话,和月何时变得寡言少语呢?和月看着她,她不也是变得寡言少语了吗?和月没有回应,她淡淡的说道:“和月,不必梳了,已是月半,你回去吧!”
和月眯了眼,看她秀眉弯弯,似天边的月,但如水的黑瞳中,却蒙了一层水雾,和月应了一声,道:“那夫人快些休息吧!”
和月眯了眯眼,又瞧了一眼镜中让和月不再看得真切的人,转过了身,走到了门前,推开门扉,春风迎面扑来,让和月感到丝丝寒意。
迎着春风,走到了清雅的北院,和月摸了一把路边站着的小迎春,撇了撇嘴,北院的迎春花开的不错,一路走来,一路繁花相送,和月看着那杨树为梁作的房子,门窗的格子中还透着玲珑的光,和月踏着黄中透绿的草,走到了房子左后侧的杨树下。
和月晓得这杨树是去年刚移到白府的,如今也就比和月高那么一丁点,又是枝繁叶茂,倒是很好攀的,和月抓了它的高枝,脚踩了它的嫩皮,坐在了它的身上,让它将和月遮的严实。春风吹了吹,叶子呼呼的,惹的和月也不禁打了个哈欠,和月瞧着眼前的杨树叶,那月光映在杨叶上,绿油油的,有些发腻,和月揩了一把油,折下了一片叶子,仰头倒在了树岔上,叶子拿着忒占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