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谢堂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罗裙,这发簪的花色很配她,显得裴谢堂的皮肤很白腻,因为衣着干净清雅,人带着也多了几分出尘。
朱信之觉得很满意。
裴谢堂摸着头上的簪子,正想问怎么样,一回头就瞧见他有些痴呆的笑容,顿时就笑了:“一定很好看。王爷,我给你戴上!”
“不要,谁要戴这种东西!”朱信之却把手往后一缩,有些凶巴巴的:“要是让人看见了,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传到我母妃的耳朵里,她一定还以为我已经穷到连根玉簪都买不起了,没来由的让她担心!”
裴谢堂插着腰:“你戴还是不戴,不戴我就拿下来了!”
朱信之无动于衷。
裴谢堂随即转头看向孤鹜:“好嘛,你不戴,我就跟孤鹜戴。孤鹜,低头!”
孤鹜抱着脑袋连连摇头。他才不呢,簪子虽然好看,但是他的命更好看,他可不能因为一根簪子就得罪了王爷。
“你敢!”朱信之压低了声音呵斥:“你都知道这是对簪……”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裴谢堂嘻嘻笑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臂,强迫他低下头,朱信之只觉得头发微微扯了扯,裴谢堂手中的簪子已经落在了头上,眼前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啦,这样就好。你要是怕贵妃娘娘看见,咱们就戴这一次!”
见朱信之还要再说,她已经率先扭头,拉着人就往前走:“走啦走啦,你一个大王爷站在人家的摊子前,脸色还这样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小摊贩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坏事,人家生意做不成了,你于心何忍?”
“你这什么逻辑!”朱信之不解。
裴谢堂噗嗤一笑:“谁让你这个王爷是天底下最正经、最君子的呢?人家肯定不会觉得是你故意的,只好委屈了小摊贩。你就行行好,来,笑一个。”
朱信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裴谢堂头上的簪子,却一下子荡起了几分春.光,最终被她拉着往外走。
很快,就到了淮安王府。
裴谢堂如同回了家一样,刚刚跨进大门,就跟淮安王府的管家打招呼:“郑伯,王府今晚吃什么,多准备一份晚饭哦!”
“三小姐又来了!”郑管家笑眯眯的:“三小姐可别叫奴才郑伯,折煞奴才啦!”
“你的年纪比我爹还大,叫声郑伯怎么了?”裴谢堂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从前她的泰安王府里的管家陶志勇,她也一直都是喊的陶伯伯。她一溜小跑着去追朱信之,大声喊着:“多做点肉,我好久没吃肉了!”
“是。”郑管家笑着点头。
这番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朱信之的耳朵里,闻言不禁侧目:“好久没吃肉了?上次不是还跟高行止去吃了烤斑鸠吗?”
而且还是伤刚好就迫不及待的去的!
裴谢堂拽着他的衣袖,很是虔诚的检讨:“凤秋,我错了。”
“嗯?”朱信之挑眉。
裴谢堂很是真诚的说:“我应该给你也带一只的,我不该吃独食。”
“三小姐是不该跟高公子去!”孤鹜在一边提点,上次为了这事儿,王爷可是郁闷了好久呢,他犹豫着开口:“我们王爷也准备了……”
“闭嘴!”话未说完,就被朱信之打断了。
裴谢堂瞪大眼睛:“王爷也给我准备了烤斑鸠吗?”
第84章 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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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信之轻咳一声:“是买给我府中的狗吃的。”
那就是买过的!
裴谢堂笑弯了眼睛,放柔了声音:“王爷怎么不早说,王爷要是说了,高行止就算拿刀架着我去,我也是不去的。”
“你吃东西还要人用刀架着?”朱信之嗤笑:“怕是听到有吃的,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这个是事实!
裴谢堂笑着,她在吃上,一向是很有主动性的。
她饿过,很强烈的饿过,饿起来的滋味她比谁都懂。
十七岁那年第一次领军,她受命伏击在苍龙岭上,冰天雪地,寒意刺骨,山中什么都没有,因害怕雪崩,又害怕被敌人发现,不敢生火做饭。带的干粮吃完了,敌军却比预想的来得晚了六天。整整六天,他们这一只伏击的队伍勒紧了裤腰带苦苦守候,只有面前的白雪勉强充饥。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饿得怀疑人生。
十八岁,她随着商队去往北魏北部勘察地形,没想到被人认了出来,匆忙逃窜到大漠中。随身连个水囊都没有,全靠寻找绿洲嚼草,才能活下来。那一次,她忍饥挨饿走了十九天,才终于被高行止的人救了下来。
自那以后,她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挨饿!
她低声道:“凤秋长在皇室,从小就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自然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对吃的那么热衷。”
朱信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中却弥漫出心疼的神色来。
他知道从前樊氏对谢成阴不好,理所当然的想成了谢成阴被樊氏虐待,常常吃不饱穿不暖。
他顿住脚步,吩咐身后的孤鹜:“今晚三小姐在府中吃饭,你去宝盛斋买烤斑鸠,再买汽锅***宝兔丁和老鸭汤来。点心也买一点,挑着宝盛斋卖得最好最快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