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裴谢堂心里一喜。
朱信之的封地铁矿极多,淮阳一带的冶铁是东陆之最,无数神兵利器皆产自淮阳。就拿裴谢堂极为喜欢的孤鹜的刀来说,听说都是淮阳一带的名匠制作出来的。淮安王府的兵器库在江湖上都极有名头,被传得神乎其神,刚接近朱信之的时候,裴谢堂就曾经想去淮安王府的兵器库看看,可惜被拒绝了。
眼下终于能够顺理成章的进去,若是能寻得一把趁手的兵器,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因有明日之约,裴谢堂没多做纠.缠,乖乖的回了谢家。
“孤鹜,你忙去吧,不用送了。”一出府门,裴谢堂就吩咐孤鹜。
自从上一次被拓跋锦挟持过一次,但凡是到王府来,朱信之都必让自己的护卫送她,平日里都没什么,今日却有事,不能让孤鹜跟着。
孤鹜一愣:“王爷吩咐了……”
裴谢堂摆手:“路又不远,方才王爷不是吩咐你去办别的事情了吗?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笑:“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最近习武练得很勤奋,连薛定都夸我精进神速。嘿嘿,这一般人谁敢打我的主意。去忙,去忙,不准跟着,不然我要生气的!”
这人气起来连王爷都不好哄,孤鹜头皮都麻了,只得拱手:“三小姐慢走,路上小心。”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却不敢大意,一直送裴谢堂到街口,目送她拐到回家的官道上,才敢转身回府。
这人的背影刚转进王府大门,裴谢堂便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子。
直扑泼墨凌芳,裴谢堂逮着店小二就问:“你们公子呢?”
“在后院。”店小二笑眯眯的招呼她:“你先去坐着,我给你端点心和新进的好茶过来。”
“懂事!”裴谢堂立即大声夸赞他。
她径直往里走,心中感叹自己如今真是好人缘,连原本不待见她来勒索自家公子的店小二都对自己热情了很多。
高行止就问:“黎尚稀他们呢,都出京城了吗?”
“黎尚稀、徐丹实和陈舟尾都走了,留下贺满袖在京城照顾你。”高行止见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便猜到是有好消息,笑道:“怎么这么高兴?”
裴谢堂双手搭着桌面儿:“刚刚勒索了朱信之一笔,明儿我要去他的兵器库。”
“哦?听说朱信之的兵器库里有一把方天画戟,是当世名匠燕南几做的,今年年初才从淮阳送来,你可以去看看。”高行止立即给她出主意。
裴谢堂连忙问:“还有什么好东西?”
“这是你用得着的兵器。不过,画戟始终沉重,你随身携带有些困难。听说朱信之有不少私藏,其中有一炳短刀名叫紫夜,三寸长,机关巧妙又轻薄,绑在小臂上最合适,用来防身是最佳的选择。”高行止在神兵利器上如数家珍,当即跟她说了:“除了紫夜,还有一个机关镯子,叫满月,是天机营的得意之作,小巧别致,内藏毒针,最适合女子。”
“我要是三样都拿了,会不会贪心一些?”裴谢堂眯起眼睛笑,心中已在琢磨明天如何开口。
高行止哗地打开折扇:“你以为朱信之是我,能随便让你勒索?”
“怎么就不能了?”裴谢堂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作娇羞状:“人家如今可是淮安王爷的心头宝儿……”
高行止的脸猛地一沉。
转瞬即逝般,他很快就笑了:“你如是能从朱信之手中拿到紫夜和满月,便来我这里也拿个宝贝。”
“什么宝贝?”裴谢堂来了兴致。
高行止眼光很挑剔,连他都觉得是宝贝的,想来一定不差,她实在是很好奇。
高行止抬起扇子遮住眉眼:“等你拿到手就知道了。”
“贺满袖呢?”裴谢堂便没有细问,高行止素来一言九鼎,这人不轻易承诺什么,但一开了口,就算心疼得滴血都会履行诺言,她不担心他会骗人。
高行止指了指外面:“你方才进来没看到人?”
“那个店小二?”裴谢堂呆了呆。
难怪方才店小二对她这么热情,又是端点心又是要泡茶,她还以为是自己受欢迎,原来是人换了,虽然还披着店小二那层皮,实则是自己的心头爱将,不免回护自己良多。
裴谢堂有点泄气。
随即,她又得意的笑了:“我家满袖越来越厉害了,易容术简直天下无双!”
“别人厉害又不是你厉害,得意什么?”高行止讥笑。
裴谢堂晃动着脑袋:“他们跟我如同一人,他们厉害,发现他们厉害的我更厉害,这你都不懂!”
正端着点心和茶水进来的贺满袖正好听见这话,脚步一顿,随即眼中暖意炸开。如同一人……能被人如此信任、如此肯定,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吧!他定定的瞧着她,满眼都是能为她赴汤蹈火的执着坚定。
高行止抿唇一笑。
是啊,裴谢堂就是有这种能耐,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所有,她也值得。
贺满袖坐下,将点心和茶水往裴谢堂身前推了推,便问道:“郡主,我不出京,我要留在京城里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