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也不缺衣服,怎么会这么着急?”篮子很不解。
裴谢堂但笑不语。
她从前惹裴拥俊生气的时候也挨过不少鞭子板子,知道伤在后背和屁.股上,翻身都疼得厉害,整日里就得平趴着睡。如今已快到三月中旬,天气渐渐转热,趴着睡难免容易出汗。再加上伤在后背,盖不得被子,夜间转凉时最难捱,不能盖被子,只能多套些柔.软的衣服。这一热一冷的,每天出的汗水就不少,需得一天一套的换洗。
就算她谢依依有十几套里衣,这一天换下好几套的,最多也就两三天的事情。
裴谢堂的确是运气好,谢依依送洗衣服还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今天刚好去取,回来就换上了。结果,立即就发作起来。
裴谢堂笑道:“管她呢,一报还一报,这下她该长教训了!”
“可是,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到老爷跟前告状?”篮子总归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有点忐忑不安。
裴谢堂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脑袋有时候转不过来。我问你,你去洗衣房有人看见了吗?”
篮子摇头。
裴谢堂又问:“既然没人看见,凭空指责是我害的,有人信吗?”
篮子看了看屋子:“可是那痒痒粉咱们屋子里还有呀,要是大小姐来搜,一定会露馅的。”
“搜?她如今趴在床上能起来才是怪事。她只能去告诉我爹,让我爹来搜,但我爹一定不会信的。爹会想,我都禁足了,我今天一天又听话的在院子里活动,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做这种坏事?问了洗衣房,又没抓到你的人,空口白牙指责我,这不是冤枉是什么?”裴谢堂耐心的解释:“只要大小姐敢跟爹告状,不但不会成功,还会挨爹骂一通,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该怎么就怎么,绝对没事!”
篮子这才捂着嘴.巴笑出声来:“那大小姐这一次不是吃了个哑巴亏?”
裴谢堂眯起眼睛,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是料得一点都不错。
谢依依今早自从穿上衣衫,就痒得浑身难受,一双手管不住的要去挠。前胸被捂得久了,本就湿热难耐,如今加上这痒,更是如同下了地狱;后背更是,那被杖打的伤眼见着才好一些,这几天能顺利翻身,突然一下子痒起来,挠不得,一碰就腾,活生生折磨得她满头大汗,只差在床上打滚哀嚎。
还未到中午,前胸就让她抓出了无数血痕,丫头怕她挠坏了自己,只能将她按在床上。
等到郎中来瞧了,让丫头先给她打水洗了身子,这痒才好了些。
“郎中,我这是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吗?”谢依依终于喘了一口气,满头都是痒出来的冷汗,憋得脸颊红扑扑的。
郎中小心的看她一眼:“小姐不是病,是沾染了一些痒痒粉,洗一下澡就没事了。还有,贴身衣服最好都洗一洗,以免衣服上还有残留。”
“痒痒粉?”谢依依愣了片刻,随后,俏脸几乎就扭曲了起来:“谢成阴,一定是她害的!”
这无缘无故的,她的衣服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一定是谢成阴!
她眯起眼睛,心中通透万分,她这才向爹告了谢成阴一状,转而就被痒痒粉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祸害了,不是谢成阴报复又是什么?
好!
正愁谢成阴被禁足,找不到手段来收拾她,她就送上门来了。
谢依依吩咐婢女送郎中出去,一回头,就吩咐绵儿:“爹应该快回家了,你去请我爹过来。”目光落在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上,她咬牙:“把那衣服给我拿过来,抹,给我小心的抹在脖子上和手上。”
谢遗江下朝后来到谢依依的院子,看到的就是女儿浑身被挠得红肿,不断惨叫的样子。
他吓了一大跳:“依依,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浑身痒得厉害,刚刚郎中来过,说是中了痒痒粉,用了药,但还没起效,小姐难受。”绣儿口齿伶俐的替谢依依回答了。
谢遗江一愣:“痒痒粉?”
“是刚从洗衣房拿过来的衣服上沾的,老爷,有人想害小姐!”绣儿说着扑通就跪下了:“求老爷给小姐做主!小姐被家法打得去了半条命,眼下又有人想要拿走小姐这剩下的半条命,呜呜呜,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谢依依配合着她的说法,哀声唤谢遗江:“爹,女儿浑身都痒,好痛,好难受!”
“依依是府里的大小姐,谁敢害她?”谢遗江更是糊涂。
绣儿抬起一双泪眼:“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谢遗江见谢依依露出的脖子和手臂皆是抓痕,心中终究是疼惜,急忙挽起袖子查看。
绣儿这边扭扭捏捏,绵儿却站在一边义愤填膺起来:“除了三小姐还能有谁,这府里就只有三小姐看咱们小姐不顺眼,总是时时给小姐气受!昨天老爷责罚了三小姐,一定是三小姐记恨小姐,这才变着法子整小姐!”
“住口,我相信三妹妹不会的!”谢依依急忙小声呵斥。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拿眼睛看谢遗江。